這種態度上的問題,再多的培訓也是培訓不過來的。
其實,楊銳也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平江飯店裡的服務員都是省屬企事業單位的編制內員工,住飯店的還不一定是哪個鄉鎮裡來的鄉巴佬,服務員們自然是不耐心伺候的。
這就好像是後世高階賣場的銷售員,用眼睛一瞥,若是現對方的收入還不如自己,又沒有強烈的購物意願,肯定不會全身心的服務,相比之下,這些銷售人員還有提成,還沒有編制呢。
楊銳能夠理解,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理解,同住一個樓層的某婦女,就扯著嗓子吼了起來:“喂,熱水怎麼還不送過來。”
“熱水還沒燒好呢。”
“剛看見你們的人都提後樓去了,怎麼沒燒好?”一位明顯是女漢子的大姐,光著腳出了房門,站在走道里喊了起來。
涉外飯店的服務員也不是白給的,迅調整姿態,罵了起來:“後樓住的都是外賓,你能比嗎?”
“都是人,怎麼就不能比了?”
“你也說都是人,憑什麼要我提給你,你自己不能去鍋爐房提去?”
“哎,怎麼說話呢,你是服務員還是我是服務員。”
“現在都是新中國了,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既然如此,我憑什麼要伺候你?領袖也說了,大家都是革命群眾,只是分工不同,我給水壺灌上水,我愛給哪個房間送就給哪個房間送,你管得著嗎?你是我領導嗎?”
楊銳饒有興致的聽著,這服務員前半截說的挺有意思,後半段就換成撒潑了,倒也挺有時代氛圍的。
女漢子在1983年的殺傷力也就僅止於此了,聲音也沒有剛開始的乾脆,降頻道:“後樓才住了那麼幾個人,你們把水壺全提過去,他們用得完嗎?就不能先送幾壺過來?”
“等外賓用完了,空的水壺不就送過來了,吵吵吵,知不知道啥是愛國?”服務員依舊昂著脖子,沒有絲毫的示弱。
婦女也重提氣勢,喊道:“你把水壺都送到後樓就是愛國了?你這是賣國!”
“說的好!”樓道里,其他等著水壺泡茶泡腳的客人拍起了手。
服務員卻是怡然不懼,年輕輕的小臉上卻瞪著大眼睛,環視一週,吼道:“叫什麼叫?都不想要水了是不是?有力氣就開水房提水去,愛用不用!”
楊銳只覺得自己像是身處猴山似的,服務員就是猴王,赤腳女漢子是挑戰猴,挑戰有希望的時候,群猴紛紛表忠心,結果猴王用起大招嘶叫一聲,猴子們就又屈服了。
挑戰猴也被刺激的夠嗆,眼看著服務員不管一二三的走了,不由罵道:“這麼大的飯店,就缺那麼幾個水壺,我就不信了。”
“水壺多了,他們要打的水不就多了?水涼了還要換,開水房也費煤。我前幾年來的時候,平江飯店一個房間有四個水壺,現在就剩一個了,還不放房間裡。”某位穿著條紋西裝的男人,像是經常住酒店似的,炫耀性的說了一句,就轉身回房間,開啟了收音機,吱吱呀呀的聽著。
現在的酒店房間裡只有收音機,套房亦不例外。當然,外賓住的後樓略有不同,都是有9寸和12寸的電視的。
婦女嘟囔了兩聲,扭頭看見了楊銳,突然好奇的問:“這位同學,你是和家長一起來的?”
也是楊銳長的太帥,從小女孩到中年婦女,看見了都願意多聊兩句。
楊銳閒著也是閒著,就站定在門口,笑道:“我一個人來的,有人幫忙付房費。”
平江飯店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