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不論生理還是心理,她都必須堅強。她甚至憧憬自己在街上被人求婚的時候不小心遇到他,淡雅一笑,傾城而過,只留下他呆立原地的樣子,有時候想得多了,恨不能明天就在街上遇見,然後讓他看她揚長而去的背影。雖然理智告訴她,這不可能,因為他們之間已經隔了整整一個海洋。
她走火入魔的時候,莫莫恰好認識了她,那麼一個隨性強悍的女人卻被她氣笑了,看著一個古典美人兒天天居然做的都是春夢,很是有趣又很有觀賞性,索性邊欣賞,邊嘲諷。居然也就這麼過來了,心上的傷口像是漸漸癒合,只除了不再提起他的名字以及跟他有關的任何一切,除了不談戀愛,一切正常,因為她不再相信愛情。
莫莫說得對,錢比愛情真實,男人都是動物。她蘇荷這輩子看來沒有賺大錢的命,也沒有嫁富豪的機遇,不如鹹淡過活,做精神上的富豪吧,雖然阿Q一點,可她物質上真還過得去。這麼想著,六年居然就熬下來了,眼看會過得越來越快樂,卻因為一時的無聊,讓她今天把快樂葬送在了這裡。
坐在沙發凳上,蘇荷已經避無可避,她不動還好,一動勢必引人注意,要命的是,這會客人極少,銷售小姐又各自站位,唯二滿場跑的兩個還都圍著剛才那個美女去了,現在她身邊一個可以擋的人都沒有。
男人過去,攬了美女的肩:芮兒穿什麼都好看,挑自己喜歡的就好,今天我都負責給你扛回去。
十八歲那年,一個男孩子說,你穿什麼都好看!真的!後面兩個字咬得特別重,眼裡滿滿深情,手卻想放不敢放在她的肩上,只好上下揮舞一下,為了耍酷,又摸摸頭髮,彷彿剛才就是為了捋頭髮才揚起手。
不想再呆下去,蘇荷決定當作什麼都沒看見,站起身準備走,卻正對上那男人探究的目光,迎上來,有些驚喜,也有些不確定。
蘇荷惶急低頭,想矇混過關,卻正正看見兩人十指緊扣,愣住,心口悶疼。兀自自嘲,什麼時候,連心口都已經不懂得劇烈的疼痛了?它只是在那裡悶悶地疼著,彷彿吃噎了東西,梗在心口和喉嚨之間,不肯下去,卻被理智死死壓制在喉嚨以下,因著那塊僵硬,蘇荷的身子卻全軟了,勉強站著,唯一能動的只有嘴角,大腦告訴她,要笑,一定要笑,至於笑了之後怎麼樣,已經不在思考的範圍之內。
於是,她笑,對面那人也笑,她仍然笑,男人終於遲疑,一句:蘇荷?
略帶疑問的腔調讓蘇荷瞬間清醒,講臺上站這麼多年,應變力終究幫了她的忙,控制住嘴角,仍然笑,卻有了邏輯:HI,好久不見。
可是,那是一句好久不見,就能咽掉的往事嗎?套用一句用爛了的經典:當初一起看月亮的時候叫人家小荷包,現在連名帶姓一句蘇荷,就想撇清一切?!
現實是:不撇清一切,你待怎樣?!
蘇荷眯了眯眼睛,看著眼前一對璧人,強嚥下那塊疼痛,留它在胃裡發酵,嘴角真的蔓延出一抹淺笑,儘量平穩出聲: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呢,改天有空聯絡,我先走了。
不管對方有沒有回應,蘇荷沒有焦距地燦爛一笑,趕緊逃了出來,太陽一眩才發現,身上依舊那套小新圖案的大T恤,一條藍色牛仔短褲,一雙夾腳拖板鞋,素面馬尾,恍然間那蓬精緻亮麗的栗色捲髮差點擠滿蘇荷的大小腦垂體。
想象了千百次的再見,大家雲淡風輕,她蘇荷笑得精緻優雅,翩翩群裾,誰又曾想到居然以這樣的方式打得她落花流水?
再見不如不見。
蘇荷飄著回到家裡,進了防盜門,胃部突然翻江倒海起來,趕緊跑進廁所,抱著馬桶,乾嘔卻嘔不出任何東西,跪在地上,張著嘴的同時,水從眼中決堤。
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本來去商場找樂子的蘇荷,趴在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