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雕蟲小技就想擒住我?”背後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讓唐晚脊背僵直,“不知從哪兒找了個替死的吧?”
他朝思暮想的顧長夏,就這樣出現了。
唐晚隔了二十年,終於再次見到了顧長夏的真容。褪去了那層銀色的面具,他的臉失了血色但不乏美麗。唐晚在心裡多少幻想過他的面容,多少唸叨過當年匕首刺傷的地方會不會留下醜惡的傷疤,也曾經幻想過他那粉雕玉琢的竹馬完好無損地長大。
大抵無非是眼前這張不可方物的臉了。
“你?”趙四九噗嗤一聲,“是不是唐門隨隨便便找個人出來,都可以說自己是魔君了?”他扇子一合,似笑非笑,露出一張薄情假面,兩顆白花花的瞳仁笑道:“你又是誰呢?唐門弟子三千,我卻從未見過你的臉?這般作弄人,是要負了我趙四九的美名了。”
“大衍之數五十,其有用者,四十有九。”顧長夏慢慢吞吞地說道,“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不曾見過我這張臉麼。”
他這話一說,唐晚和趙四九均是一愣。
顧長夏莞爾一笑,自他身後一團霧氣升起,慢慢凝成了一個略高一籌的人形。這次那兩人看清了,真是呆若木雞。
是琴白。
這兩人若不是站在一起,恐怕誰也不會想到竟是同一張臉。琴白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君王氣質,顧長夏比之則多有清冷羸弱的感覺。
趙四九這才真正意識到,他抓錯人了。
魔君世出必逢仙君,一陰一陽相得益彰。
“唐八冢這個賤人。”趙四九忍不住低罵了一句,他竟然被這老狐狸擺了一道,但面子上只能強撐道,“不過一張臉罷了,仙家易容之術怕是比凡人要更上一籌吧。”
顧長夏嘆了一口氣,信手拈了一個訣,趙四九如遭雷擊般被定得不得動彈,只能看見他兩隻白眼珠微微地顫動,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唐晚先緩過神來,說:“還好你沒事。”
顧長夏瞥了一眼他,一聲未吭。反倒是琴白神色焦急,問他:“你可知他抓的人在哪裡?”
唐晚鮮少看到琴白這樣焦急,上一次還是顧雲夢受傷時,因此他腦袋一轉,回過味兒來:“趙四九抓了雲夢?!”
顧長夏冷哼一聲:“你難道不清楚?”
唐晚沒想到顧長夏會用這種口氣同他說話,一盆冷水從天靈蓋澆下去:“我為什麼會知道?”
顧長夏一抬手,解了趙四九的禁制:“一條唐八冢的狗,也配用這種語氣同我說話?”他隔空踹了一腳趙四九,讓那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這才大發慈悲一樣說著:“那就讓唐八冢的這條狗,解釋給你聽,同樣是狗,叫喚起來,互相才能聽得清楚。”
唐晚真的沒想到,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能講出這些話。這些年難道他對他不夠掏心掏肺,是真的要將他的心剜出來給他瞧一瞧血色嗎?
趙四九被折騰得苦不堪言,伏在地上,大口喘了幾聲粗氣,難以平復。
顧長夏問他:“除魔為己任的天下名門,怎麼能露出這幅面孔呢。”
聲音清冷,是在對一隻將死的蒼蠅發出最後的憐憫。
趙四九哪能甘願被如此對待,向來只有他踩著別人,何曾有過別人踩著他?他捂住心口,絮絮叨叨唸了幾句《神通訣》的經文,勉強恢復了一點力氣,這才能站起來:“魔君殿下確實聰慧過人。”
琴白問道:“你把顧雲夢藏在什麼地方了。”
顧長夏踹了趙四九一腳,罵道:“有屁快放!”
趙四九被顧長夏傷得狠了,一口血急急要噴出來,不過他從不做有傷風雅的事,硬是把血吞了下去。只是唇邊多少溼了一些,又忙用袖子拭去:“貴派掌門唐八冢,應允我將魔君交由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