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拿起來慢慢穿戴好,試著撐起身,走到離床十來步的茶桌那兒就走不動了,腰還是痠疼。
那人不在,估計是上朝去了,反正屋裡也沒旁的人,坐下緩緩再回去也未嘗不可。桌上擺著一把茶壺,摸一摸還是熱乎的,倒一杯熱茶水喝了,微微出一層汗,舒服些了,這就要走,不想另一人從外進來,兩人一照面,說不出的尷尬侷促。誰都尷尬,誰都侷促,誰都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若是新婚燕爾,尷尬侷促都是蜜一般的甜,他們呢,一夜鴛鴦,野過了頭,今兒找不著北,更找不著野過了之後的頭一句話。
“……怎麼不多睡會兒?”半晌,昨夜吃飽了的人掙扎了一會兒決定先開腔,“今兒我不上朝,有空,給你熬了一點小米白粥,吃兩口?”昨天夜裡還想著要上朝的人,這會兒又有空了。
“……不了,我想回去,能麻煩你替我叫輛車麼?”廖秋離心亂如麻,不自覺就客套了,什麼叫“麻煩你替我叫輛車”,那是不得不麻煩你,所以得客客氣氣的求你。
他這麼一說,本來還熱著一張臉的蕭煜透心涼了,“你鬧什麼彆扭?昨夜的事你情我願的,我強你了麼?!一早起來就這麼擺臉?!”
“……你沒強我,是我自己貼上去的。”廖秋離嗓音裡不見火氣,倒是有種黯然的紛亂,也不是賭氣使性,像是突然間認清了自己身上的某部分,之前從未看明白過,或者是看明白了也不肯認,一直半死不活的拖著賴著,經過這一晚,原先關著的那部分敞開了,不是他管得住的了。
“呵……沒有的事!是我在酒裡下了藥,怨不得你!我饞你了,饞得滿腦子齷蹉心思,下點兒藥算什麼!還沒像我爹待我娘似的造一座別院,關你進去呢!”
人心到底隔著肚皮,廖秋離說的是真心話,蕭煜卻聽成了反諷,心涼成灰,話說得難聽了。
“……你不是這樣的人。咱可以先不爭了麼?我現在就想回家,替我叫輛車,其他的等我好些了咱們再談。”廖秋離精力不濟,一心要往家走。不對著這個人了,腦子或許可以靜一靜,想清楚了再和他說,省得一開口就要吵架似的,都不能好好說話!
蕭煜萬萬沒想到廖秋離會說他“不是這樣的人”,原來自己在那人心裡還算磊落麼?還是說自己驕傲蠻霸慣了,不屑用下藥的手段?心尖上的人突如其來的“信任”真是磨人,他那透心涼的心又暖了一點,難受與好受交替著,還是聽他的話,乖乖叫車去。
車來了,廖秋離自己走,慢慢走,就是不要他送,只准他跟到正堂門口。一人門內一人車內,對看一眼,無話可說,漸行漸遠。
廖秋離一夜未歸,雖然蕭煜事先派了人過來遞過招呼,廖家人心裡仍舊膈應——都知道他們倆一塊兒過夜,但誰知道里邊有什麼枝節。廖秋離的娘繃不住,幾乎沒當時尋上門把兒子搶回來,還是廖家老三有能耐,幾句話讓自家孃親回房歇著,他在正堂受到定更時分,知道老五今夜不會回來了,就先回房歇著,睡飽了轉天才有力氣問話麼。
廖秋離卯時末尾進的廖家臺口,剛進門就看見三哥坐在正堂,慢吞吞喝一碗白粥,手上捏一個“油炸鬼”,吃得十分香甜。以為他是純吃早飯,暗自鬆了口氣,打算從側邊的迴廊繞回自己屋裡。沒曾想人家昨夜等他等到定更,今早這是守株待兔來了。
“老五回來啦,過來一塊兒吃早飯!”廖家老三笑眯眯衝他招手,讓他過來坐下。說是讓他一塊兒吃早飯,實際是要問他昨夜的事——你不是不願意的麼,明知道那位揣著一顆狼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