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那就早早地起床,與伴娘鍾遠羲趕到理髮店做了個漂亮髮型,化了個很精緻的妝,將平日未展現出來的美麗全淋漓盡致地揮灑出來了。今天,也該是她最美麗、最幸福的時刻。
天很借勢,豔陽高照,將鍾遠黎美麗的婚裙照得亮閃閃的。中午,鍾家的客人陸陸續續地趕來了,可陸仲仁還未到,鍾遠黎有些羞澀地站在酒店門口盼望著新郎官,想他在農村招呼親友,也一定很忙碌。
那邊,陸仲仁心裡也很著急,說好中午之前趕過去的,但他母親冷不丁地忽然冒出這麼一句:“急什麼急啊,要這麼早去幹什麼。”
他父親接著湊上去道:“咱們家堂堂一大學生,這麼早就到人家去迎親,太掉架子了。”陸仲仁很聽話地停下忙碌的腳步。老太太又說:“東東,我再吩咐你一句啊,這女人是不能寵的,一寵就容易爬到你頭上來了,何況小鐘是城裡女孩,嬌生慣養的多,他們家又拿了這麼多錢買房,總有點自以為是,你可千萬別讓她壓上了頭,一旦被女人佔了上風,以後想翻身也難了……”陸仲仁俯首貼耳地連連點頭。
已到正午,終於看到了婚車來了,下來的是陸仲仁那做媒人的舅舅、舅媽與另一對媒人夫婦,卻未見陸仲仁的影子。
母親與親戚們很好奇地問:“咦,新郎官怎麼沒來?”
“哦,他等會兒來!”舅媽推推舅舅道。
哪有不一起來的道理,迎親還要分批次?頭一回聽說。大家也只是疑惑了一陣兒,轉瞬又投入到相互的笑談之中,親友之間難得一聚,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嘮嘮。
用餐時間因等新郎官已經很晚了,酒店大堂經理問了幾次,可陸仲仁還不到,鍾遠黎有些焦急,陸仲仁是小靈通,農村沒訊號,根本無法接通。
她朝外走去,忽聽到走道旁邊的媒人舅媽對舅舅說:“你看你姐和姐夫他們,擋著不讓東東早點來,早點來就丟臉了、沒面子了,小鐘孃家也不錯,拿出那麼多錢給買房,還不早點來一起招呼招呼客人。人家女兒要到農村去的,就以中午為主了……真是,弄得我們都為難,以後你姐家的事少管啊!”
聲音雖然說得很輕,但鍾遠黎還是聽到了,她想不到結婚還來這麼一齣戲,真想脫掉婚服不結婚了,可是,周圍有那麼多他們鍾家的親戚與朋友,她不能在自己親朋好友面前表現出不滿,不能讓自己在孃家丟臉。一股氣湧上來,好個公婆,這樣調教自己的兒子,還沒過門就給她來個下馬威了,這以後的日子還不知怎麼過呢。
她走向大堂經理,大聲喊道:“開飯!”
“再等等吧,小陸還沒來呢!”鍾遠黎母親勸道。
“一邊吃一邊等吧!”鍾遠黎忍了忍說。
中午是在沒有新郎的情況下吃完的,陸仲仁還沒來。待客人陸陸續續走散了,兩對媒人便想帶鍾遠黎走,鍾遠黎說:“這可奇了怪了,新郎官都不來,這取的是哪門子親啊!”便坐在位置上不走,兩對媒人也沒輒。
到了下午兩點多,新郎官陸仲仁終於風塵僕僕一個人騎著鍾遠黎的摩托車趕來了,他舅舅、舅媽連忙走上去,帶點責備的語氣問怎麼這時候才來啊。陸仲仁看著一旁黑著臉的鐘遠黎,有些心虛地回道:“家裡客人太多,太忙了,自己的頭髮還未來得及到理髮店去修一下……”他雖然是在向舅舅舅媽解釋,實則是說給鍾遠黎聽的。
“你來晚了,還不快向鍾遠黎道歉去。”舅舅到底是領導,不露聲色地說。陸仲仁連忙跑向鍾遠黎,硬著頭皮輕聲說:“對不起,我來晚了!”眾人跟著呵呵笑著,想緩和一下氣氛,但鍾遠黎怎麼也笑不起來。
過了一會兒,陸仲仁的舅舅舅媽催促道:“我們現在開路吧!”大家都站起了身,但鍾遠黎紋絲不動,新娘不走,大家沒法,只得再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