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微睜一線,蕭揚看清所在環境,登時愕然。
這是在一輛正急速前行的貨車貨廂內,他躺在地上,旁邊坐著兩人,其中那女人赫然正是之前被他當成了景緻來看的那新潮女孩!
剎那之間,他完全明白過來。對方絕對是對他做過調查,所以才故意那麼打扮,先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後她的同伴伺機下手。
難怪聽著那聲音有點耳熟,卻又難以一時響起,因為蕭揚昏迷前剛剛聽過她的聲音,但是卻只有短短兩字。
另外那人是個男子,朋克頭,容貌普通,卻有種幹練感。他身上穿著緊身T恤,肌肉透衣顯露,顯出無窮的暴發力。
心中不由暗叫好險。
幸好對方並不是要立刻對他下手,否則自己這個大意就致命了。而對方並不知道他在特戰隊受過專門的藥物訓練,一般的藥物對他根本沒用,所以儘管對方特意加大了藥物用量,仍只能讓他昏迷一小會兒,達不到預期的目的。
而這一點就成了蕭揚現在反擊的關鍵。
微微感覺了一下身體,蕭揚立刻發覺雙手雙腳都被緊緊綁著。他一時沒法確認綁他的材料是什麼,不敢貿然掙扎,只好閉上眼仍假裝昏迷。
兩人均沒發覺他醒來,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那女聲忽然輕輕地唱起歌來,歌聲微沉,帶著淡淡的憂傷。但是她的發音非常奇特,不像國語,有點像某處的方言。
男子不悅道:“你又來了!我說,在這裡不能用說家鄉話!要是被人發覺你來歷,那就糟了!”
那女聲卻不理他,自顧地低聲唱著,歌詞有點模糊不清,以蕭揚耳力,竟然也聽不出她唱的什麼。
“阿雪!不準唱了!”那男人有點火了。
那女孩倏然停聲,冷冷道:“不能回家,你還不准我想家嗎?”
那男人沒再吭聲。
蕭揚心中不斷琢磨那女孩剛才唱的歌詞,一時沒有頭緒,辨不出是哪個地方的方言。對方唱歌時用了大量的鼻音,音節模糊,讓幾乎精通全國各地典型方言的他也吃得大感吃力。
歌聲再起,比之前還要低沉模糊,算是女孩的讓步。
車子一路前行,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開始減速,似乎駛上了碎石路,車身一陣顛簸。
蕭揚心中一喜。之前在平路上行駛,他不敢亂動,怕被(7)這兩人發覺他已經醒來,現在車子開始顛簸,他正好藉著這機會扭動了兩下被綁著的手腕。
但一試之下,他不禁微感駭然。手上綁縛他的東西顯然是種特製的繩索,只有筷子粗,但是非常堅韌,以他的臂力,也沒辦法能掙得脫。如果貿然掙起,恐怕唯一的結果就是讓人笑話。
看來只好慢慢等待時機。
過了碎石路,貨車重新上了平路,走了五分鐘,慢慢停下來。
車廂發出難聽的摩擦聲,不片刻,車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拉開。
蕭揚左眼微睜一線,只見外面漆黑一片,有人用強光電筒往裡照射。
那男人喝道:“貨到了!”
外面一個有點沙啞的男人聲音道:“下車!”
那男人站了起來,順手把地上的蕭揚給扛到肩上,輕鬆地走到車尾,跳下車去。
蕭揚完全放鬆了身上肌肉,以免被對方從肌肉的緊張察覺他已經醒來。
耳中傳來那沙啞男聲:“進去吧,我老闆在裡面等著。”
那女孩兒卻冷冷道:“你去吧,我在車上休息一會兒。”
她的朋克男同伴假裝無奈地道:“又來了……好吧,金先生,麻煩你領路。”
那沙啞男聲說道:“客氣了,請。”
蕭揚感覺扛著他的那人大步前行,心中也是暗暗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