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答,不過等她回答時,聲音裡滿是蕭索。
“你告訴她,像你告訴你的家人,我失去了記憶,所以她對我的毫無反應絲毫不意外。”
“你有反應,恩慈。你看不見而已。”
“不要再千方百計企圖”喚回“,以初,沒有用的,你在白費心思。”
到了她當初抵達的那片草野,她不急著找她此趟回來要找的東西,先走到凌恩慈的碑前。
“遠遊。”她哺念碑上的字,現在她懂了。她心中響起他母親的話。
在他心裡,你不但學死。你隨時有可能回來。
“你為什麼這麼確信她沒有死?”
以初靜靜凝望她,彷彿他目光所見便是再真確不過的答案。
她嘆一口氣,走開到草叢中尋找她遺失的磁片時,他站立原處,望著她。
什麼也沒找到。章筠同時感到輕鬆和失望,但回不去和可以繼續和以初在一起,都令她十分沮喪。
她無心觀賞風景,回程的路上,她閉著眼睛,懶得理會翻騰的情緒。以初邊開車,邊輕快地哼起歌時,她瞥他一眼,不知不覺地,他愉快的心情竟感染了她,驅走了她的愁緒。
她想道,看樣子,在她能回去之前,她最好適應這個她什麼都不懂的時代裡的一切。誰知道呢?說不定她會有意外的收穫。總比終日和自己掙扎的好。
看著手心裡以初給她的鑰匙,章筠猶豫著要不要出去。
以初被她說服,不再要他的家人來輪班陪她。
“我覺得像個被監管的囚犯,但是我希望有在家裡自由自在的感覺。”
她是利用了以初對恩慈的百般造就,不過她發覺她真的對這屋子越來越生出“家”的情感。傢俱對她不再陌生,庭園的花朵似乎也和她熟念起來。他們自金瓜石回來後的兩、三天,她每天都在一定的時間到院子去,呵護照料那些美得教人炫目的花木。她也說得出幾種花的名稱了,而沒有人教她或告訴她,她是自己脫口而出。
這世上若真有鬼魂這種東西,她想凌恩慈的鬼魂必定偶爾不定時的到她軀殼裡來暫住,支配著她的思想和一言一行。
回去以後,這倒是值得研究的一件事。
躊躇之後,章筠還是決定出去走走。她口袋裡帶了些以初給她的錢,不過她不認為她會用它們。
她沿著山道緩步而下。陽光明媚,風柔軟地拂得人神清氣爽。她看見一些人或站或坐的聚在一個只有一片尖弧頂蓋,四邊四根柱子的奇怪建築底下,好奇地,章筠也走過去,看這些人伸著脖子,張望、等著什麼。
一輛比以初和於婷的車都大得多的交通工具,停在這些人前面的路邊,前面和車身中間的門都開了,人們一一登了上去。
原來不是所有的門都要用手去拉或推的。章筠跟著上了車,發現上面坐了好多人。她朝後面的空位走去。
車子每行一段路便停住,下去一些人,又上來一些人。
或只有人上,或只有人下。章筠看得迷糊。她幾時應該下去?
到了某處,章筠不自覺地站起來,走到她上來的鄰近駕駛的門,車子停了,門自動開啟。
啊哈,他們也有不需用手操作便可開關的門嘛。
“喂,小姐,投幣呀!”她走到門邊時,司機叫住她。
“投幣?”章筠聽不懂。
在她後面的兩個人往一個透明箱內丟了幾個銅幣,繞過她先下去。
“哦。”章筠明白了。但她只帶了紙鈔,沒帶以華給她的銅幣。她從口袋掏出錢,隨便抽了一張丟進透明箱。“這樣對不對?”
公車司機瞪著那張千元鈔,眼珠子都突了出來。“車子不找零的啊!”
“不對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