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太多,多到遠遠超過她願意讓他知悉的範圍……
蘭翩頓時感到窘怒交雜,俏臉一瞬間脹紅了。
現在嵌在他眼神之中的,是什麼樣的情緒?是憐憫,還是嘲戲?他在同情她的遭遇、她的見聞嗎?一把火在她心底開始蔓延。
哼,省省吧!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同情;同情不是恩惠,而是侮辱!
多日來的相處,蘭翩心底深處也明白谷不是那麼惡劣的男人,但是不想被人輕視,尤其是不想讓他看穿心底傷痕的自衛意識,卻不自覺地詆譭谷,以怒氣勃發的方式來保護自己。
“你怎麼可以偷聽我說話?這樣很沒有禮貌的,你知不知道?”蘭翩其實想要更加聲色俱厲地吼罵他,可是她的語彙裡找不出更毒辣的句子;罵他沒有禮貌,這已經是極限了。
她火怒地以噙淚噙得紅通通的水眸,狠狠地瞪了谷一眼。
那模樣,對谷而言,遠比潑辣叫罵更具有譴責力,鞭笞得他難受極了。
“蘭翩,我……”她紅了的眼眶,讓谷猛然一震。她要哭了、她快要哭了,該死的,這全是因為他情不自禁現身的緣故嗎?
谷的心狠狠地擰了一下,安撫的話語被她的淚眼截去了下文。他不知所措……
向來無所不能的他,竟然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谷簡直不敢相信,但她強撐著的倔強模樣,除了讓他啞口無言之外,再也激不出第二個動作。
他是如此地在乎她、愛戀她,以至於她任何細微的表情與反應,都足以顛覆他習以為常的一切!
“我什麼我?偷聽就是偷聽,你還想強辯什麼?”蘭翩不想講理地低吼著,慢慢退開。“你不要跟上來啊,要不然我就恨死你!”她賭氣地威脅著,然後迅速地跑回房裡,重重地扣上門扉。
谷被她的威脅定住,等到伸手為時已晚地往前一扣,卻只是擒住了滿掌的清風而已。
這是他第一次嚐到懊惱的滋味,竟是如此地不好受。他早該知道,以蘭翩的驕傲,是絕對不會容許讓人見到她懊喪失意的一面;而他,正觸犯了她的大忌。
但是,她怎能要求他在聽到那麼過分的事情時,還能保持理智、避不出面?她怎能期望他在察覺到她的悲傷時,能狠著心腸,不現身來安撫她?她那些維持自尊的念頭,都是對他的苛求啊!
谷握起了雙拳,夜裡的寒風逐漸將一度逃失的冷靜吹送回他的大腦。他不後悔在無意間傾聽了蘭翩的過往,這隻會讓他珍惜她、愛護她的心意變得更加強烈而已。
只是,他得要耗上好大的力氣,才能頓住出口己的步伐,不跟上前去。
她的驕傲讓她此時此刻面對不了他,而他也不想冒著被她“恨死”的危險,硬逼她面對面。
他會給蘭翩時間,讓她調整窘怒的心情,但是隻在他能忍受的範圍之內;然而,他能忍受蘭翩逃離他的耐性,其實也不會太多。
谷眯起了雙眼,若有所思地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心中五味雜陳。
雖然蘭翩很有心要幫助海潮,但試了又試,總有陰錯陽差的時候,所以到了最後,海潮還是搞不清楚自己真實的性別,仍舊大剌刺地以男性自居。還是一樣地樂天開懷,一樣地大力扒飯、大口吃肉,日子過得沒有什麼變化;就算有,那也是主子和蘭翩姐姐的事兒,與他無關。
四方餐桌上,海潮偷眼覷著分坐在他左右的一男一女。
說也奇怪,自從那天蘭翩姐姐不曉得要說些什麼,卻被他全程睡掉之後,隔晨,她跟主子就好像槓上了,氣氛很不對勁,他們一度好轉的關係,好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主子的保護欲與佔有慾似乎更強了,而那雙老是引得女人傾心的桃花眼,再也不曾隨便亂瞟;要是再有少女看著他咭咭發笑,他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