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一哭,豈不是難為了大老爺和嫂嫂。”
賈母聽了,方斂了淚,又拉住那勸話的人,只拍拍她的手道:“可是我糊塗了,你們都是孝順人,自然是好的,都是那起子沒臉沒皮的小人做祟。”說著,臉色一沉,便吩咐了身邊的婆子去傳話,要理出個首尾來。
賈赦看著賈母斂了淚,心中剛放鬆了幾分,忽聽得賈母要處置他身邊的下人,這心又懸了起來,目光不由自主的瞄向了那勸話的人。端見得那人著了一身石青衣裳,甚是寡淡,神情極是寬柔溫和,偏生賈赦見了,心中竟莫名生出幾分不悅來。
賈恩候敲打邢夫人
見著賈赦看著那勸話的婦人,賈母見了,只又對著賈赦說道:“你兄弟媳婦說的是正理,你身邊的人倘若肯勸上個一分半點,也沒有今日這事了。”
賈赦忙諾諾應了,只是又忍不住說道:“母親要發落他們,兒子本不該說話,只是今日這事到底是兒子的不是,好歹他們平素服侍的還算上心。”
聽著賈赦這麼說話,那坐在一旁拭淚的美婦人慌忙起身攙住賈母,只強笑著說道:“老爺說的也在理,老爺身邊的人都是幾輩子的體面人,素來也是知冷熱,老太太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呀,就饒了他們這一回,省的我們老爺心裡不自在。”
這一番話說出來,倒叫賈母緩了神色,只是仍舊帶著幾分生氣道:“罷了,罷了,橫豎你們都成家立業了,我也管教不得了。這回便罷了,若教我再聽著你胡鬧,我可不管什麼體面金貴的,一同開發了也就清淨了。”
說著,又漸緩了怒氣,對著那美婦人說道:“你倒是個三從四德的,只是也別賢惠太過了,慣著他胡來,到底該勸的時候也要多勸勸。”
賈赦心知賈母面上是說邢氏,實際上卻是在敲打自個,難免心中平添幾分慚愧。
話兒才說罷了,外頭丫頭忙不迭的打了簾子進來道:“寶玉醒了,正哭著呢。”老太太一聽,忙又帶著人慌里慌張的出去了。
見著滿屋子的人都散了大半,賈赦方才放下心來,正欲躺下來休息,忽然想起一事,只朝著邢夫人問道:“璉兒呢,怎麼不見他過來,可是還在學裡。”
邢夫人聞言,神色便是一變,只勉強笑著道:“瞅瞅時辰也該下學,要不我使喚人去看一回。”
賈赦聽了,只說道:“這倒不必了,只是近日裡越發冷了,你教二門上的人送件厚衣裳過去,仔細叫他別經了風去。”
邢夫人忙應下了,只是又笑道:“老爺放心,璉哥兒身邊的丫頭都是仔細人,必出不了什麼岔子。”
賈赦聽了,只皮笑肉不笑的牽了牽嘴角,忽然問道:“我怎麼聽說迎丫頭身邊很有幾個體面人,難不成也是仔細人。”
邢夫人臉一白,只赧然道:“二姑娘身邊的人大多是她生母留下來的,我也不好胡亂更改了去。”
賈赦聽著邢夫人這麼一說,心裡倒也覺得有理,他前世也讀了幾遍紅樓,紅雷夢熱播的時候,為了哄女兒還特意仔細翻了翻書,拿裡面的十二釵做過優缺點分析,這賈迎春自然是重中之重,不為別的,只為那憋屈的性子,下人欺負到頭上來了,還是那懦弱的摸樣。
這裡頭固然是有迎春自個性情的原因,可也少不了這些奶媽子自以為是,誰叫這賈府里長輩屋的貓兒狗兒都比一般人金貴些。若迎春的奶媽是迎春生母留下來的,這囂張跋扈的氣焰倒也有了個說頭。
想到此處,賈赦又是冷冷一笑,只看著邢夫人道:“我瞧著不像,幾個奴才倒比小姐還金貴了不成,只怕是你心頭想得和你口裡說的是兩回事,我還沒到眼花耳暈的時候,你心裡頭那些主意趁早給我收了去,否則,這家你也不用管了,自有人等著料理呢。”
邢夫人聽著賈赦這麼一說,猛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