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德覺得噁心透頂。“所以我們要讓刺客當貴族了。”
小指頭聳聳肩。“反正封號挺便宜,無面者卻花消不起。說實話,比起你滿嘴仁義道德,我幫坦格利安家那女孩的忙是不是還要大些?就讓哪個滿腦子貴族夢的傭兵喝醉酒去殺殺看吧,八成會失手,往後多斯拉克人定會多加提防。假如我們派去的是無面者,那他們就只能收屍了。”
奈德皺眉。“我可沒忘,你在會議上說到醜女和’親吻‘,到現在你反過來指望我相信你是在想辦法保護那女孩?你把我當大白痴了?”
“這個嘛,事實上,你是個笨透了的大白痴。”小指頭笑道。
“貝里席大人,敢問你覺得謀殺之事如此有趣?”
“史塔克大人,我覺得有趣的不是謀殺,而是你。你辦起事來還真是如履薄冰,我敢說你總有一天會啪啦一聲摔下去的。我相信今兒早上我已經聽到第一次開裂的聲音啦。”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奈德道,“我受夠了。”
“大人,請問您打算什麼時候回臨冬城啊?”
“越快越好。此事與你何干?”
“與我無關……不過明天傍晚您若碰巧還留在城裡,我倒是很樂意帶您去那家您的手下喬裡遍尋不著的妓院。”小指頭微笑,“這件事我連凱特琳也不會說。”
第三十四章 凱特琳
“夫人,您應該先捎個信來,”他們騎馬爬上山口,唐納爾·韋伍德爵士對她說,“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派人護送。這年頭山路的安全不比從前,更何況您只帶了這麼點人。”
“唐納爾爵士,我們的確是嚐到了慘痛的教訓。”凱特琳道。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鐵石心腸。六個英勇的人犧牲了性命,她才能走到這裡,然而她卻連為他們掬一把淚都做不到。就連他們的名姓,也越來越模糊。“原住民日夜騷擾,我們第一次損失了三個人,後來又死了兩個,蘭尼斯特的僕人傷口潰爛,死於高燒。聽到你手下接近的聲音時,我本以為我們完蛋了。”他們決定孤注一擲,手握武器,背靠巖壁。侏儒當時一邊磨斧頭,一邊開著語氣辛辣的玩笑,這時波隆首先看到來者高舉的旗幟,正是艾林家族的藍底白色新月獵鷹標誌。對凱特琳而言,再也沒有比這更受她歡迎的東西了。
“瓊恩大人死後,這些原住民越來越膽大包天。”唐納爾爵士道。他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體格健壯,長相雖醜但待人誠懇,生了一個寬鼻和一頭散亂的棕色粗發。“若是交給我辦,我會帶上一百精兵深入山區,把他們從窩裡趕出來,好好教訓一頓,可您妹妹不準。她連放手下騎士參加首相的比武大會都不準。說是要把所有的兵力都留在這兒,守護艾林谷……可誰也不清楚到底是要防備誰。有人說這是在捕風捉影。”他不安地看著她,彷彿突然想起她的身份。“夫人,希望我沒說錯話。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唐納爾爵士,實話實說怎麼會冒犯到我呢?”凱特琳知道妹妹怕的是什麼。不是影子,而是蘭尼斯特,她一邊想著,一邊回頭瞄了一眼騎行在波隆身旁的侏儒。自從契根死後,他們倆便成了哥們兒。小個子的精明狡獪,讓她頗感不悅,他們剛上山時,他是她的俘虜,五花大綁,求助無門,瞧瞧如今他變成什麼樣了?雖然依舊是她的囚徒,但騎著馬,腰間斜插匕首,鞍上綁著大斧,肩頭披了跟那歌手賭骰子贏來的山貓皮披風,身上穿著從契根屍體上取走的鎖子甲。二十名騎士和士兵走在侏儒和她殘敗不堪的隊伍兩側,他們都是她妹妹萊莎及瓊恩·艾林幼子的忠僕,然而提利昂卻連一點畏懼的神色也無。難道他真是無辜?難道他當真與布蘭、瓊恩·艾林以及其他事情無關?果真如此,那她又是怎麼了?為了把他帶來這裡,六個人丟了性命。
她毅然決然地拋開疑慮。“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