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了騙任何人。”他搖搖頭,“因為那時的我的確一無所有。”
一陣沉默,她凝視著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不一樣的情緒。那該是惆悵,還是狡黠?
然而,他的表情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可尋,這樣的他,與笑容可掬的他判若兩人。他笑時,雖然如春風般爛漫,卻讓旁人毛骨悚然,而平靜時的他,只是冷峻,幽幽冷冷的,像山間的風、溪澗的水,或是,並不想打擾任何人,卻讓人移不開視線,不可能忽略的一座巍巍高山。
三年前,她其實便以看得出這個人的本質了,第一次見面,便知他不凡,只是沒想到他是這樣冷酷無情的一個人,到底是歲月改變了他,還是她本就一點也不瞭解他?
馬車走了很久,他們一直很安靜,直到前方有人在喊:“王爺!前面有狐狸!”
“好啊。”他露出笑顏,對她擠擠眼,“看來可以獵來給你做條狐裘的圍巾。”
“我不喜歡動物的毛皮。”她一點也不領情。“我們慶毓坊有最好的棉服。”
他看她一眼,推開車門笑著走出去,“等我獵回來給你。”
他竟然不在乎她的厭惡和抗拒,執意要獵殺那隻狐狸。
白佳音也趁機下了馬車去透口氣,此時趙玄宸已經上了馬,拿了弓箭,帶著七、八個人縱馬到前面的山谷之中了。
“駙馬,公主有請。”方漢也跟著一起來了。
白佳音知道心藍公主要跟她說什麼,這幾日裡,她一直早出晚歸,為的是躲避心藍公主那個可笑的借錢提議,但是終究不可能躲得過去。若是她真的撕破臉,斷然拒絕,心藍公主會怎樣?
她又上了心藍公主的馬車,意外的,心藍公主一反平日心焦模樣,笑意盈盈的開口,“聽說皇叔去獵狐了?”
“嗯。”
“那你來嚐嚐我烹的茶吧,以前父皇在世的時候,最喜歡喝我烹的茶。”心藍雖然雙目已盲,但是在自己熟悉的領域裡,行動卻不比任何有眼人遲緩。
她準確地握著茶壺,為白佳音倒了一杯。
白佳音喝了一口,讚賞道:“果然很好,沁人心脾。”女
心藍公主臉上露出愉悅的神情,“好久沒有聽到有人讚美了,父皇死後,陛下年紀小,也不懂得這個,難得駙馬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還給予我這樣的讚賞,你終究是個好人。”
她這一句“好人”的評價,聽得白佳音心裡怦怦直跳,她做買賣這麼多年,深知褒貶話後必然另有別的意思,但心藍公主沒再舊話重提,反倒是窗外方漢說了話。
“公主,人過去了。”
白佳音不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是有些奇怪方漢語氣中按耐不住的激動。反觀心藍公主就顯得平靜許多,只是點點頭,“知道了。”
開始為她倒第二杯茶的時候,心藍公主才再度開口道:“我知道,前幾日我的提議讓駙馬很為難,我設身處地地為駙馬著想,您是異國之人,自然不想牽扯進我們天雀的事情,更何況寧王是個如此厲害的角色,駙馬有顧慮是自然的。”
“多謝公主體恤。”她不想聽心藍公主說後話裡的“但是”,便搶先用道謝堵住對方的嘴。
再次讓她意外的,心藍公主這次不再試著遊說她,反而笑道:“駙馬別怕,我今日要做件大事,這件事若做成了,也許就不用麻煩駙馬,若是做不成……唉,那就是天意,駙馬請多體諒吧。”
她的這兩句話,隱隱約約,似是話中有話,讓白佳音一開始聽得費解,但是看到她雖然手下一直在動著,卻總是像是在傾聽外面的動靜,再聯想到之前方漢那句詭異的話,她陡然全身血液冰涼,驚得脫口而出,“公主,您不是埋伏了人手,要對寧王不利吧?”
心藍公主也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