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了起來。再後來,孩子難產死了。
她獨自在家哭了整整三天三夜,就像個瘋子樣。
她對自己這個不能留住他們共同孩子的身體充滿厭惡,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她放縱墮落,無情地糟蹋。終於有一天,她擦開眼淚,來到現在這個沒人認得她的城市,用他留給她的錢、教給她的本事開始創業。她要為他做些什麼,至少她應該證明自己沒有白在他身邊呆過。
他的名字中有個“力”字,她給自己公司取的名字就叫三力。
他會保佑她的。或許有那麼天,當那種勢力把他與她都遺忘得一乾二淨時,她能有足夠的財富為他建牌、塑像、立傳,再在他家鄉捐建一座以他名字命名的學堂。一個弱女子赤手空拳打天下何其之難。當一個個握有權勢的男人抱住她時,她都會閉上眼幻想是他。也只有在與男人這最激烈的碰撞中,她才能觸控到已藏入靈魂深處的他的影子。
她愛他。是的,愛!就這一個字。
孫玉的目光從窗外捲動的夜色裡收回,籲出口氣,目光瞥向陳平,他很像他,連Zuo愛時的魯莽也像,勁真大呀。孫玉不覺微笑起來。
也許,人之所以活著,就是為了尋找那些藏在心靈裡的影子。
Zuo愛做的事,或許能讓這些影子從幽深記憶裡打撈出來。他又開始吻她,用臉、嘴唇、鼻子、嘴、舌頭、手指、膝蓋、腳粗暴地摩擦她。她爬上了青色長滿樹與草的巔峰,眼裡不可抑止湧出淚水。親愛的,我愛你。
你別想再跑掉!
一字一字,孫玉在心裡發出尖叫。
愛,是相互地給。
當陳平再次進入孫玉身體時,他心中也沒有了面對父母時的煩悶。
Zuo愛,愛原來是可以做出來的。
愛如潮水,把你我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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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夜幕降臨,罪惡假其之名,從人心深處走出。
郭能酩酊大醉,酒精燒紅眼,佈滿血筋的臉頰紅裡帶紫突突一跳,打了個哈欠,衝席上正杯觖交錯的眾人抱拳,“走了。”
“郭隊,就走?”李晌起身招呼,拎起杯子,斟滿,一隻手攀住身邊陪酒小姐的肩頭,另一隻手端起酒,就欲往她嘴裡灌去。小姐伸手擋住,李晌再遞,小姐又擋住,剛想說話,李晌手一顫,酒潑向小姐胸裡,臉色沉下,“媽的,給臉不要臉。滾!”小姐脹紅臉,咳嗽,捂住嘴,沒敢垂淚,急匆匆退向門口。郭能心中嘿嘿冷笑,這罵得是自己啊,也不答話,抬膝,伸腿,腳尖向上一挑,小姐撲通聲一頭栽了個狗吃屎,席間眾人頓時大樂。“郭隊果然威猛,女人哭著鬧著趕著都要拜倒腳下嘛。”李晌指著臉上淚水盈盈的小姐,笑得喘不過氣。郭能沒再多理會,“多謝杜老闆盛情,改日再聚。”
局裡明爭暗鬥,楊局與新來的夏政委勢同水火。郭能是楊局一手所提攜,自然毫不猶豫地站在局長這邊,沒想這位貌不驚人的李晌卻是夏政委的說客,竟叫他兜楊局的底,說什麼良禽擇木而棲。狗屁。當他姓郭的是白眼狼,有奶便叫娘?郭能知道他的政治生命到目前也就頂了天,雖說僅是副科,這已足夠。更高的地方他是爬不上去,高處不勝寒,人貴有自知之明,而更重要的是,他享受現在,屁股底下這位置就是給他個副局長當,他也不換。
縣官不如縣管。
這座煙花之城此刻不就葡伏在腳下嗎?
郭能嘿嘿冷笑,開車門,發動,油門一踩,順手拿出電話,撥通,向楊局簡短扼要地做了彙報,結束通話,方向盤一擰,桑塔納飆入茫茫夜色。
有人為當大官而活。有人發大財而活。有人為娶天下最漂亮的女人而活。這些人統統都是傻逼。目標是假的。虛無飄渺的未來是可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