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ˉ住了她令他稍許恢復了些神智,旁邊是顏知我的是聲音。
他傷得很重。這聲音道。快點包紮了扶他上馬……
他迷迷糊糊,聽不清這聲音後來說了點什麼,只覺那手抽出去了。背上的疼也變隱約了,只是偶爾地,一點點的刺痛,還能刺激起他的神智,讓他繼續醒著。
哎,你記不記得……他覺得自己好像開始說夢話。你第一次給我包紮傷口,也是這樣的……
邱廣寒嗯了一聲,那哭泣隱隱約約,像是毫不真實。
他支援不住了,合上眼睛去。
好了麼?他的聽覺還在繼續,聽見顏知我在問。
等一等。邱廣寒說著,那一隻離開片刻的手,他願意相信是悄悄地抹了抹眼淚。
你醒著麼?邱廣寒在問他。
凌厲,你……醒著麼?
她抱住了他,可是他沒聽見她的哭泣。他又一次暈迷過去了。
廣寒……他昏昏然地在她耳邊囈語。你又……救我了……
她又救她了,可是她知道她不是。
是你救我。她的聲音啞了。
他鼻息沉沉。
兩天兩夜。
月亮又長大起來了。邱廣寒站在中庭,呆呆地看。離十五還有好些日子,可是,十五終究是要來的。
凌厲退了燒,她也便放了心,一個人走出來看這月色。習習的晚風吹來,卻並不涼,反而很舒服,很愜意。
她不睡,陪他,怕他突然醒來找不見人;可是現在她不怕什麼了。她想,他應該不會再像兩天前那麼神智不清了吧?
她再去看了看他,和衣悄臥。
月色照了進來,屋裡竟亮如白晝。
是這樣,在某個受了傷的夜晚,她照顧他,而某個清晨,他感謝她。可是這其中的一切卻又不同。她再沒有那份天真,心裡再沒有那個“為什麼”。…
“顏知我呢?”
凌厲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是這樣說的,這是他深思熟慮了許久的開場白。他還記得顏知我。
他早走了。邱廣寒輕描淡寫。
坐啊。凌厲拍拍床邊。
後來是怎麼了?他問。你醒著麼,那時?
醒了。邱廣寒看著別處。顏知我叫付虎放了我,付虎似乎很聽他的。
那麼慕青呢?
慕青自然更沒有辦法。邱廣寒笑笑。
他到底是什麼人?凌厲疑惑。他絕不可能是個默默無聞之輩吧?他的武功想必很高。
邱廣寒嗯了一聲。他救了你的。
他?
他給你療傷,後來你醒過一小會兒,你記得麼?
凌厲茫然。我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真的。好像很久了。
兩天了。邱廣寒道。
凌厲一怔。不過他到底為什麼要幫我們?
我不知道。邱廣寒道。我也問他,他說是因為我。
因為你?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隱約覺得是在嘲諷你,只是,也不盡然。
凌厲迷糊。我才剛醒,你說明白點兒不行麼?
邱廣寒忍不住笑了一笑。他先說你沒本事,這麼兩個人就弄成這樣;後來又說你有本事,至少我還在這裡。
他還說了什麼?
也沒有了——我怕你又會有反覆,求他多留幾日,他只說他不喜歡見天光,還是先走了。
凌厲心裡忽然一明,轉開臉笑笑道,那我懂了。
——“顏知我”,原來只是個倒轉過來的假名。
他欣欣然地牽著她的手,叫她講得更詳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