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內。如何靜得下心來療傷?…
主……主人……?蘇折羽不知他的這個回答裡,有沒有自己未曾領會的意思,一時忘了流淚,目光無辜地望著他。
只是看來即便不見我,你也哭得夠了。是麼?他看著她紅腫的一雙眼睛。
蘇折羽聽他語氣,憂懼漸去,聲若蚊蠅道,主人……主人還願要折羽麼……?
拓跋孤一笑,放下手道,你先站起來。
他只見蘇折羽身體微微一晃,似乎是不敢就此站起,不覺伸了手給她道,你便那麼喜歡跪我?
蘇折羽竟是不敢去接。連目光都不敢去觸那一隻手,小心而遲疑地還是自己慢慢站起,忽爾抬眼望見他的表情,那樣罕有的溫和偏讓她回想起那一切無可挽回的羞恥的過去,令她不由自主地撲到他身上。身體軟了下去,竟抱著他的腿嚎啕大哭起來。
為……為什麼……她抽噎著。上氣不接下氣。主人……為什麼還要對摺羽……這麼好!
好……?拓跋孤苦笑。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對你?他反問。
折羽……折羽現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為什麼主人會救我,我一點都不明白!折羽只記得主人說……說折羽終是要為主人而死,更何況折羽已為別人玷辱。可是……為什麼又會……
我是說過,可說過的話。一定做得到麼?我說去大漠找你,我去了麼?
沉默。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或者這是種藉口——給自己找一個,當時竟會選擇救她的藉口。又或者,是他心內某種從不曾明言的自責的開始。
蘇折羽顫抖著,抽泣著,斷斷續續道,可是……折羽真的不知要怎麼做。折羽對不起主人,本已存了必死之心,卻又……現在又不能死。折羽總是——總是在主人最需要折羽的時候,不能為主人分憂,還拖累主人——上一次拖累主人……拖累主人誤了徐長老的遺言,這一次……這一次差一點拖累了主人整個青龍教……主人若是責罵、責打,怎樣都好,可為何什麼都不說,為何……為何要這樣原諒了折羽呢!
拓跋孤似乎是怔了半晌,才搖搖頭。就為這個,你幾天都想不透,對麼?你什麼都是跟我學的,折羽,就連如此較真的脾氣也是麼……?可是你卻學錯了,你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不然你就不會到今天都弄不清,到底哪些事會讓我生氣,哪些卻根本不會。你拖累我——不錯,只是那又如何?徐長老那件事我早不想起,你為何還要耿耿於懷?這次的事情,如若你當真明白我的意思,又怎麼會做出那般舉動——折羽,你如真那般較真,那麼從一開始你就該心知讓單疾風沾染你身便是死路一條,又何必心心念著將金環送還於我?犯一條死罪與犯兩條,難道不是一樣——你如受不了那痛辱,早該當場自決;若你非要忍辱負重,便該把此行情況與我盡數說明後,才由我來處死你,又為何要見了我面又說無顏見我!你最後選擇把金環給我無非是想證明你至死都對我忠心耿耿,可是蘇折羽,要知道我根本不需要你這樣!
伏在腳邊的蘇折羽身體又是輕輕一震。他看著她,竟酸楚起來。是的,他從未對她像今天一般解釋過任何事,所以,她不明白,又怎麼能怪她?可他不知自己還能怎樣說,還能說什麼了——“我根本不需要你這樣”,因為她對他的心意,他早就知道得足夠足夠了!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她若那時便死了,倒也罷了。
等蘇折羽哭聲漸低,他轉開臉去。起來把該說的都給我說清楚,不要整天哭哭啼啼的。
蘇折羽慌忙站起,衣袖拭淚。是。主人請先坐下。她怯怯走到椅邊道。折羽……折羽把此行情況向主人一一稟報……
拓跋孤果然便走了過來。卻不便此坐下,先伸手道,金環呢?
在這裡。蘇折羽連忙自懷中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