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下來。
目光所及不遠處,一個姑娘正在給少年送“月福”。
那姑娘掃了周圍一眼,壯著膽子走到少年身邊,飛快地將信物塞到了少年懷裡,離去時臉上還帶著一抹嬌羞動人的笑容。而那少年還傻愣愣地沒回過神,直到周圍一群青年都在起鬨,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容既青澀又甜蜜。他與朋友說了一聲,然後紅著臉追著那跑開的姑娘去了。
花溪望著這一幕,下意識地捏了捏腰間的荷包,不覺有些苦澀,他會不會也知道西月這一風俗,才挑了今日送給自己?
“我說找你怎麼沒找到,原來你和靜嫻在這裡。”身後不知誰問了一句,花溪和紀行一回頭,看見薄野宗啟和荀柔走了過來。
薄野宗啟笑容可掬的臉讓花溪有些不適應,問了聲好,就退到了薄野紀行身後。
薄野宗啟嘴角噙著笑,“上回在姑母的馬場,咱們兄弟們可說好了今晚在一處比試,虞恆他們幾個都在射箭場那邊等著呢,就差你一個。雖然你我鬧過些不愉快,想來這次不會因為才躲到這裡來的吧?”
“幾時說過?”紀行愛答不理地回了一句,“算了,你們要比就比吧,可別拿別的藉口說事。”
“好。”薄野宗啟又轉向花溪,“姑母她們都在射箭場,靜嫻也一道去吧?”
花溪回說:“不了,今日下晌一直騎馬,有些累了,我想早些回去歇歇,明日回城,後天還要辦香席。今兒我就不去打擾各位哥哥們的雅興了。五哥,代我跟姑母說一聲。”
“可要請御醫看看?”宗啟眼神溫柔地能滴出水來,花溪只當沒看見,搖頭謝過,“多謝三王子,只是疲累,並無大礙。”
“騎馬就能累得你走不動,身子還真弱?”荀柔低聲咕噥了一句,“小表哥,咱們走吧”
薄野紀行倒是不著急,慢悠悠地對花溪說道:“你叫紀行五哥,叫我三王子,靜嫻可是厚此薄彼了。紀行在家裡行五,我行三,柔妹喚我小表哥,你私下裡可以喚我小哥或者三哥都行。”
私下見過薄野宗啟的囂張跋扈,如今再看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換了張臉,親切熱絡彷彿彼此親暱已久,從來沒有過過節一般,花溪忍不住寒到了心裡,這人變臉太快,毫無定性,誰知道抽瘋起來,會不會在背後捅你一刀?
花溪不知怎麼回答才好,索性悶不吭聲,反正不回應你也不能把我怎麼辦。
“得了,你是皇子,靜嫻叫你三哥,私下被那些女官聽去了,傳到皇后娘娘那裡,還倒靜嫻不識禮數。”薄野紀行插口給花溪解了圍,“嗯,別耽擱時間了,你們先走,我送靜嫻回去再過去。”
薄野紀行送花溪離開,荀柔惱怒道:“小表哥,薄野紀行自己交出鐵礦便罷了,還設計拖累家裡將鹽場交了出去,你可說過要讓他好看的,怎麼這會兒又對他們和顏悅色?”
宗啟眯著眼睛,勾起唇角,冷哼道:“你是為了荀家還是為了他拒絕了你?別在我面前耍你小聰明,我要對付誰,自有我的辦法,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荀柔氣勢一弱,臉色有些難看,咕噥道:“那你還不是被他打了?”
“你懂什麼?”宗啟絲毫沒有剛才的溫柔,盯著荀柔的目光冷漠之極,“你爹沒教過你,不懂就不要胡亂說話。”
從來沒見過宗啟如此冷厲,荀柔眼睛一熱,委屈地就要哭了起來。
宗啟一瞬又恢復如初,收起了凜冽的氣勢,安撫道:“我也是為了你好。原先宮裡也沒公主,父皇、母后寵著你,你即便沒封號,可吃穿用度比個郡主公主的都不差,可如今情勢不同了。後來如今靜嫻回來了,她可是薄野家唯一一位成年的女兒,別人自然會將你們兩個比較。你如今也大了,以前胡鬧還可說你年歲小,可如今有了靜嫻,你再恣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