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過,但總的說來是治家不嚴,頂多訓斥,責令改過。成郡王怕的事高氏的身份暴露,那時想要旁人相信他無反心……
若是其他皇子知道,肯定都會將他與南安王府歸於一黨,甚至認為南安王爺從屬於他。那時,可不僅僅是丟爵。
自家郡王降了爵,丟了差事,只能在家閉門思過,以至於整個府裡氣氛沉寂。
二皇子不再是郡王,甄氏自然稱不得王妃,其他諸如陳側妃、高側妃的名號都要變動,在探春這裡,庶妃也稱不得了,只能是侍妾。所謂夫貴妻榮,反之亦然。探春雖覺心頭苦澀,可既已到了這府裡,日子總要過。
這天賈家突然來了人,是趙姨娘身邊的小鵲兒和一個婆子。趙姨娘倒是想親自來,可她一個姨娘哪裡上得了檯面出得了門?唯有絮絮叨叨交代了丫頭婆子,令她們過來走一趟。
兩人見了探春先問安:“給庶妃請安。”
探春眼神一黯:“叫不得‘庶妃’了。”想到趙姨娘,無事不登三寶殿,便直接問她們:“你們過來有事兒?”
婆子搶先開口道:“姨奶奶打發我們來,是想和姑娘討句話。環三爺轉年就十七歲了,卻還沒說親,姨奶奶急的很,託了媒人幾方打聽,終於相準了一家。那姑娘父親是個七品小官兒,據說和府上陳側妃是遠親,若能親上做親豈不好?姨奶奶是看中那姑娘品貌端莊,性情賢惠,能配給三爺再好不過。”
不等說完探春已是氣笑了:“我說姨娘沒事必不會登門來,什麼叫做七品小官兒?以為咱們家還是過去的國公府第不成?咱們家已是敗了,兩房又分了家,環哥兒嫡母判了斬刑,老爺還在流放,家裡頭連個能讀書上進的都沒有,別說是七品官兒家的姑娘,便是尋常百姓都未必肯將女兒嫁進來。姨娘也別討我的話,我算什麼?不過是個妾罷了。姨娘做了一輩子妾,什麼時候妾也有說話的餘地了?”說著又哭:“姨娘何曾為我想想,難道我就過的容易?”
婆子慌了,滿臉通紅。
小鵲兒忙道:“姑娘快別傷心,姨奶奶也是操心三爺親事,這事兒三爺都說不成,還讓姑娘別將姨奶奶的話放在心上。”
“三爺真這麼說?”探春心中略覺安慰,到底家裡頭還有個明白人。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又問:“三爺在家做什麼呢?”
小鵲兒笑道:“姑娘也知三爺不愛讀書,況且現今讀書也沒用。三爺手裡頭有老爺給的鋪子和莊子,現在都是跟著底下人學著打理,倒是有模有樣。”
探春嘆口氣:“雖說不如讀書,到底是個營生。”又問:“寶二爺如何?”
“二爺仍舊是早出晚歸,據說都在打理產業。前些時候大房的璉二奶奶給他提親事呢,二爺不同意,二奶奶只得罷了。倒是珠大奶奶私下裡哭呢,蘭哥兒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偏生寶二爺、環三爺都沒動靜,哪好說蘭哥兒?況且咱家們到底不如以前。我聽說珠大奶奶找了孃家人,只是孃家一時也幫不上忙,蘭哥兒也說讀書無用,也不讀書了,整天舞刀弄棒,說要參軍呢。”
“到底是蘭哥兒有志向,只怕、咱們家將來就指望他了。”
“還有件事,寶二爺將屋子裡的人都放出去了。”
“二哥哥身邊只剩了襲人麝月秋紋碧痕四個麼?又將誰放出去了?”探春覺得奇怪,寶玉本是個惜花人,一向喜歡丫頭們。後來雖說性子變了些,但也只是不與丫頭們嬉鬧親近,仍是尊重著。家裡變故後養不起那麼些人,放了好些下人出去,寶玉房裡留了四個大丫鬟。
“都出去了,連著襲人姐姐都沒留。”小鵲兒說的唏噓,畢竟府裡都知道襲人領了姨娘的份例,誰能想到現在不僅沒了國公府的好日子,連姨娘都做不得了。
“襲人?怎麼會?”探春是真吃驚了。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