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票,藏在一直紫檀木雕花首飾盒的夾層內。這十張匯票只要求在五年內兌換,匿名存入,憑據可取,過期作廢。那筆金子是在甄家出事的前一年存入的,今年十二月初一便過期作廢。 ”
“你的意思是……”林青筠忽而想到一節,只怕那隻盒子在探春手裡。
果然,甄氏說道:“賈家出事後我便想將東西取回來,偏生高氏那個賤人在郡王跟前進了讒言,竟似防賊似的嚴禁我出門。後來賈家出事,亂糟糟的一團,一直到賈家老太太去世都沒尋著機會。那天去忠順王府你也瞧見了,哪怕是出門應酬呢,高氏都跟著,這還是我花了一萬銀子買通她才求來的機會。呵,多可笑,我堂堂的成郡王妃要討好一個側室。”甄氏忽而瞥向她,聲音裡說不出什麼意味:“你可別小瞧了她,她可不是那等只會爭寵的女人,她的手段厲害著呢。我知道我是沒機會去取回那筆金子了,姐姐也不能了,所以我便故意將秘密漏出來,讓郡王去取。”
“那樣的話,金子就不屬於你了。”且如此一來,甄氏的性命才真的要到頭了。
甄氏自然清楚,神色冰冷沉靜:“我很清楚,一旦他們取到那筆金子,我就要‘病亡’了。我一死,小世子誰還會真心照看?怕也活不了幾天。那樣無情的男人,享受了我們甄家的好處,卻是翻臉不認人,連父子之情都不顧了。既然他不顧我們母子死活,我又何必在意他!”
林青筠隱隱察覺了甄氏用意,既吃驚又覺嘆息,看著眼前的甄氏,恍惚想起當初在秋獮時第一回見的甄氏。那時的甄氏高傲嬌美,雖是被迫做了成郡王繼妃,但顯然成郡王將她哄的不錯,懷孕時的甄氏顯得很幸福快樂。
“你想要什麼?”林青筠問。
甄氏輕笑:“純親王妃說我要什麼?我只是想小世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連純親王都能痊癒康健,我的小世子為何不能?只要你肯救小世子,我不僅將那筆黃金拱手奉上,而且還能給你幾封書信,乃是成郡王與南安郡王來往的書信,裡頭說了好些大逆不道的話呢。”
說實話,林青筠對黃金並不動心,再多的錢她也沒地方使。便是能扳倒成郡王的書信,她在猶疑之後也放棄了。如今那幾位郡王想找徒晏的把柄而不能,正相互鬥得歡,她何苦要替別人做苦工,最後還致自己於險境。畢竟那幾人爭鬥,他們可以漁翁得利,若是倒了一個,使自己成為眾矢之的,豈不得不償失。
她所在意的只是探春的命運,有能力阻攔時,總希望可以做點兒什麼。
權衡一番,她說道:“我對黃金不感興趣,倒是你說的書信,如何證明?”
甄氏早有準備,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她:“一共有三封書信,這是第一封,乃是南安郡王寫給成郡王的,你可以請純親王驗看真假。”
身為王爺不一定自己親自寫信,一般是僚臣代筆,但在信上一定會加蓋自己的印,越是私密的書信反而越不能省,此為表誠意與取信於人的關鍵,也正因此,不少人自作聰敏,會將這等要命的書信藏匿起來,試圖在關鍵時刻救命。焉知,“救命書信”往往是催命符。
林青筠接了信,只大略看了一眼,在南安王爺的印上停留了片刻,隨即收了起來。
“我會請純親王驗看。”
“我的事如何?”甄氏眼中微露急迫,可見小世子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林青筠狠了狠心,搖頭:“我沒有什麼神藥仙丹,只能給你找個大夫來。”不等甄氏反應,她隨之說道:“此人名叫樊術,你應當知道他,先前我與王爺去九華山尋醫,找的便是他。當時他雖未曾醫治王爺,卻來了京城治好了安樂郡主。他猶擅針灸,又對小兒病症極有研究,你若願意,我可以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