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幫忙尋各種趁手的工具,最終繪製了一張三尺長的沿海航線圖,裡面不僅標註了主要大港口,也包括各個分叉支流、小港口,臨海省份、城市,甚至又標出各地著名風景建築等。
徒晏著重在三處市舶司之地點了點,又將目光落在廣東沿海,以及沿海諸國。
林青筠自己訂了個素描本,一路畫著風景,已攢了厚厚一本。徒晏又是見之心癢,跟著學,又為她的畫兒配上文字描述,簡直成了一本遊記。
徒晏見她又在畫畫兒,畫的是早上經過的一處小村莊。村頭有棵上百年的老槐樹,槐樹底下是間土地廟,一群小孩子在那裡玩鬧,朝陽剛剛冒出金光,暖暖的金輝將一切都沐浴其中,遠遠兒的田埂裡農戶們已經開始一天的勞作。
這畫已是收尾修飾階段,完成後林青筠把冊子遞給他,等著他配字。
卻見徒晏短短的幾句話便描述了山村景緻,又翻到冊子扉頁,在其封皮上寫下“南下游記”、“幽竹君手稿”、“燕七配文”等字。
“幽竹君?這是給我的別號?你怎麼想起自稱燕七?逐雲居士不是挺順口。”林青筠看的笑了,卻知道“幽竹”對應著她的名字。清,幽也;筠,竹也。至於燕七,則是他排行第七,名字“晏”諧音“燕”。
徒晏笑道:“你也居士,我也居士,也太氾濫。”
兩人正說笑著,忽聞外頭傳來黃梅調子,還是男女對唱。嗓音雖算不上很好,卻十分淳樸,在這大雨裡聽著也別有韻味。朝外一問才知道,大雨一時半會兒不停,外頭歇腳的諸人無趣,茶棚子的老夫妻便說唱兩句調子解解悶兒。這世道戲子地位確實低,屬於下九流,歸於賤籍,不能與良民通婚的。然在鄉野村莊並不如高門大戶的講究,唱個山歌調子,偶爾唱唱民謠都算不得什麼,況且這對夫妻也老了,放得開,反之其兒媳婦便有些羞怯,一直躲在灶間沒出來。
聽了幾句,徒晏突然提筆取紙,將從林青筠那裡聽來的《夫妻雙雙把家還》寫了出來,命小太監拿給樂公公。樂公公自小伺候徒晏,也識字,聽了小太監轉述就明白了王爺意思,便把這幾句詞教給老夫妻。唱慣了調子的人幾句詞不是難事,直接一套,立馬就能唱出來。
可惜老夫妻畢竟上了年紀,聲音老了些。
“還是唯卿唱的好。”徒晏戲說了一句。
大半時辰之後,大雨終於停了,雖路面不好走,但若不走晚上便無處住宿。直至夜色漆黑,車隊終於到達九華山下,當地縣令蔡文已恭候多時,忙將車隊迎進一座私園。這處私園乃是由城中大戶消暑休閒所用,得知純親王駕臨九華山,主動尋到縣令獻出來,並對園中各處大肆修整。
儘管天色已晚,徒晏輕輕一瞥仍是說道:“太奢侈了。”
他們原本不打算住在山下,畢竟不方便,只是因大雨所阻,趕不到山上的鎮子去了。兩人坐久了車馬,實在疲乏,各自梳洗後便睡下。臨睡前林青筠吩咐張保去問清楚私園是誰的,家中做的什麼營生等,畢竟對於這種獻園子做行館的事,她不怎麼習慣。
翌日早晨,林青筠一覺睡得遲了,醒來時已是辰末。
白鷺一面為她梳頭一面說道:“王爺大半個時辰前便醒了,得知王妃未起,便沒打擾。今兒天氣晴好,只是昨天剛下了大雨,上山的路不好走,王爺說等明日再上山。”
畫眉在外傳道:“王妃,張公公來了。”
“讓他進來。”
張保進來行了禮,回道:“奴才去打聽了這園子,園子主人姓齊,乃是茶商,祖上世代做此營生,有家大茶莊,家資富饒,齊家是池州首屈一指的富戶。他們家在九華山也有茶山,山上亦有他們家別院,據說也一併獻了出來。”
“已經住了這裡,何苦再多叨擾一處。”林青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