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晚些時候再來陪外祖母。”黛玉起身離去。
賈母斜倚在榻上,眯著眼想事情。因著提親一事,林家本就疏遠的態度越發有了隔閡,連黛玉都不大來走動了,得想個法子修補才是。
賈母很清楚,最好是從林青筠身上下手,可對方不來,她也無計可施。
寶玉就住在賈母院中,離的不遠,黛玉過來的時候卻見裡頭鬧哄哄的,眾姊妹們都站在外頭,唯有寶玉和房裡的丫頭們在翻箱倒櫃,忙的人仰馬翻。黛玉疑惑道:“三妹妹,這是做什麼呢?”
探春幾個已見著了黛玉,忙都迎上來:“林姐姐來了,都是二哥哥鬧的這一出,竟忘了去接林姐姐。”說著又好笑又好氣:“說來還是青筠姐姐的一幅畫兒鬧出來的。上回青筠姐姐給晴雯畫了張像,寶玉見了喜歡的不得了,整日裡捧著看,竟連真人都丟在腦後,可不是把人笑死。偏生前些日子天氣不好,二姐姐四妹妹都著了涼,寶姐姐也病了,如今都已痊癒,人齊了,便想著過來瞧瞧那畫兒。怎知竟找不到畫兒哪兒去了。”
“必是寶玉粗心大意給混擱在哪兒,轉頭又忘了。”黛玉熟知寶玉秉性,以往沒少幹這樣的事,見屋子裡頭實在亂的很,便與幾人說:“讓他找去吧,咱們去老太太屋子裡坐會兒。”
寶釵笑道:“要我說什麼要緊,東西丟就丟了,一幅畫兒罷了,又不是稀世珍寶,哪裡值得如此勞師動眾。若一會兒老太太太太知道了問起來,知道是為一副丫頭的畫像鬧的如此,只怕也不好。”
“寶姐姐說的固然在理,只是在二哥哥眼裡,那畫就是稀世珍寶,這會兒尋不到指不定怎樣焦急呢,哪裡肯聽我們的勸。”探春何嘗沒勸,寶玉根本不理會,又不好多說,說的多了只怕寶玉就惱了。
屋子裡一通翻找,真是連下腳的地兒都沒了。
襲人見寶玉急的滿頭大汗,心下又酸又疼,勸又勸不住,只得細細問他:“二爺,你再細想想,前天看過畫兒隨手放在了哪裡?這麼沒頭蒼蠅似的找,若畫兒不在屋子裡,便是把地翻過來也沒用啊。”
寶玉不停的左右走動,嘴裡仍是說道:“那樣要緊的東西我哪裡會亂丟,每日看了都親自放好,只昨天有些犯困,隨手擱在書桌上,事後也忘了。屋子裡都是你管著,那桌子是誰收拾的?怎麼其他東西都在,就只畫兒沒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竟是疑了襲人。
襲人一愣,眼眶隨之紅了:“二爺這話竟是說我是賊了。好好兒我要一副晴雯的畫兒做什麼?不能吃又不能喝,我也沒門路去賣了換錢,便是能,我也不缺那幾個錢!我在二爺屋子裡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沒得著好,今日竟被認成個賊了!”說著甩身去床上一躺,捂臉哭了起來。
寶玉也愣了:“好好兒的,我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哪裡就說你是賊了,好好兒的哭什麼?”
襲人最是個標榜賢惠的人,若在以往必定不會做這等輕狂之舉,可實在是這些日子寶玉為一幅畫著了魔,令襲人十分忌憚,又隱隱有些妒意。晴雯除了生的好些,哪裡比她強呢?寶玉竟如此看重,連她都越過去了,長此以往,寶玉眼裡豈不是沒了她了?
這才是襲人最擔心的地方。
寶玉屋子裡丫頭多,各有各的好處,寶玉又是個多情了,襲人努力多年,憑著小心謹慎細緻周到又有一段不為人知的親密,方才有了今日地位,自以為這便是一輩子的結果了,去因不曾過了明路,總是患得患失。寶玉最喜歡林姑娘,而晴雯有些兒林姑娘的品格兒,一直被她定為心腹大患,花了好些功夫才壓著晴雯,怎甘心晴雯就此起來。
一直因寶玉大意弄丟了自己的畫像而氣呼呼的晴雯掀了簾子進來,冷笑道:“二爺竟是別找什麼畫兒了,左不過我只是個小丫鬟,哪個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