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也從閃著漆光的靈位牌上,感受到來自冥冥中的目光,一種有根的感覺,油然而生。
一個家族,之後以能夠傳承下來,之所以能夠無論身居何地,無論貧富貴賤,只要有機會,都要回來拜祭,也許正是因為這種有根的感覺吧?
當陸恆祭拜完後,從祠堂中走出來時,卻見一個頭束紫帶,身著青衣華臉,滿面泛著笑容的青年靠了過來,搭話道:“是恆少爺吧?早就聽說你回來了,想不到今日才真正見到,果然雄姿英發,非池中之物啊,實在是幸會,不知恆少爺等會,打算去何處遊春聚會呢?”
所謂的遊春聚會,陸恆到是知道,一些年輕的家族子弟,因為家規森嚴,整日裡居住在高牆深院之內,習五經六書,到也憋悶,正好利用掃墓的時候,郊遊在野,志同道合、意味相投者,便會用錦氈鋪地,擺酒設宴。同共賞春戲樂。
而且春遊之時,更是追求閨閣女子的大好時機,大齊帝國男女之防並不是很嚴。但平日裡,在父母家人的眼皮下面,誰卻也不敢太過放肆,此刻在郊外,如果還不縱情輕狂,那到是真地是辜負這大好春光了。
“你是誰?”
陸恆問道,心想,這傢伙馬屁拍得還真溜呢,和太尉府的總管趙升有一比,“這老宅地遊春聚會,往年都有什麼節目啊?”
“我是勝宇門的陸敬,如果真的要論起輩份來,還得喊恆少爺你一聲族叔呢。”
陸敬神色恭敬地笑道;“老宅的遊春聚會大概分為三類,一類是純粹的遊春賞花,一類是彈琴吟詩,以記春光之明媚,還一類就是觀歌舞,行雜戲,飲醇酒,看族中少年習練武藝。。。”
“嗯,這類聚會聽起來有點意思。”
陸恆臉上,露出少年人那種感舉的神情:“這聚會是在什麼地方?”
“在賞春亭處,那裡地方大,鋪設得開。我也正要去呢,聽說,今年的聚會與往年相比,尤為熱鬧。。。”
當下,陸敬在前面引起跑來,動作舉目溫文爾雅,只是在轉身的那一瞬間,陸恆還是從陸敬的眼中,看見了一絲不能掩飾的得意神色。
無事南殷勤,非奸即盜,只是,這陸敬到底是怎麼個打算呢?設下怎麼個圈套讓自己來鑽呢?這一刻,陸恆的興趣到真正給激發了起來。
鵝卵石鋪就的小路,折射著陽光。延伸向花海深處,兩旁的桃花越發繽紛絢爛,帶著花香的空氣清新甜美,隨時都能看見,族中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談笑風聲的隨意漫遊。
一路上,陸敬說說笑笑,言辭便洽,到也並不惹人討厭,在陸恆的詢問下,漸漸得知,原來陸敬是勝字門的嫡系一脈,他的父親是勝字門的族老,這到讓陸恆有些不解了,彼此並無利益衝突啊。
行出半里地的樣子,雖然舉目仍然是一片花海,耳邊卻漸漸傳來,越來越響的各色喧譁,笑鬧聲、絲竹聲、打鬥叱喝聲匯聚在一起,還有淡淡的酒氣,也雜在花香之中,撲鼻而來。
隨著路徑的轉折,眼前猛然間驀然開朗,只見有一四柱紅亭,意態古樸,如倒扣地地上的鐘缶,聳立在半山坡處,幾名歌舞姬身著豔色服裝,在長亭中,藉著絲竹的伴秦,邊舞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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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楚。。)
歌聲悠揚,在歡快的旋律之中,卻偏偏還蘊藏著淡淡的感傷。
不知為什麼,陸恆忽然間,想起遠在京都,和自己有過肉體之歡的眾位女子,不知她們此刻,是否也在這春光之下,在某個高亭之內,翩翩而舞,是否也是這樣,唱著這歡快而感傷的歌。
玉琉公司的倩影,就如那忽然,被風吹拂到手中的桃花花瓣,不經意間浮現在心中,又在不經意間,被風吹地遠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