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悍。
但想象永遠是美好的,現實卻總是那樣殘酷,當真的和陸恆面對面時,陸石武才發現,太難、太難,陸恆的雙眸,就如月光在清亮的刀鋒上,緩緩遊走,猛然間暴射出的那星寒芒,在這散發著若有若無殺氣的寒芒面前,一切的兇悍和堅持,都如沸水澆雪,消失無蹤。
跟隨在陸石武身邊,幾個正在瘋狂喊叫的少年,發現了陸石武神情的反常,接著,又從陸石武的目光中,看見了站在人群中的陸恆,喊叫聲倏然而止。
這種在喧鬧中,忽然反常的安靜,是極富有傳染性的,就如往平靜的湖面上,猛的投入一塊石子,散發出的圈圈漣漪,漸漸就會佔據了整個湖面,原本如沸騰的油鍋般熱鬧的嘈雜場面,轉眼間變成了極具壓抑的寂靜,就連那兩個在場中,拼死相搏的打鬥者,也被身周這忽然的反常所感染,不明所以的停止了下來。
陸恆身邊的人,都自覺的和陸恆拉開了距離,這使陸恆顯得越發矚目、突出,那杆槍般挺立的身軀,在眾人的盯視下,也越發有著刺破蒼天的傲然。
~~這是誰啊?誰啊?~~什麼?!這就是那個陸恆?!那個殺人魔王陸恆?!~~真的假的 ?我是說,他真的是殺人魔王麼?~~長得還挺英俊的啊~~
當靜到了極點時,便有聲音出現,而且有女人的地方,就永遠有她們充滿好奇的議論,對於這些生活在溫室之中,不明世事的女孩來說,揹負著兇名的陸恆,反倒多了一層神秘而吸引人的莫名光環。
在家族中,只要不是近支血脈,就可以互相通婚。
哪個少女不善懷春。
在這春風正暖,桃花嫣紅的季節,陸恆披著片片花瓣,在眾人的矚目下,仍然保持著無所畏懼的灑脫,英俊不英俊可以另當別論,單憑這份超脫凡俗的厚臉皮,也足以使幾個膽大而靚麗的女孩,對他品頭論足起來。
而陸恆也絕不是什麼善鳥,立刻用眼風一一巡視,他那毫不掩飾的色情目光,讓那些女孩的芳心既慌亂羞怒,又有著隱隱的歡喜。
“陸恆,春郊較技,是家族中的傳統,你敢不敢和我的手下,切磋切磋武道?”
陸石武覺得,他不能再沉默了,如果再沉默,他的最後一絲勇氣,也會消失不見。有些人看起來很拽,其實很有可能是樣子拽,是假的,是虛的,千萬不要被表象所嚇倒。
陸石武努力使自己的神情,顯得更加兇狠一些。
“你敢麼?!你敢麼?!”旁邊的少年跟著叫囂聲,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聲浪,而女孩們望向陸恆的眼光,充滿了探究。
“較技?!切磋?!”
陸恆覺得太有意思了,這兩個詞,可是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過了,以前都是他對別人說的,自從八歲時跟常崧修習武道,他便經常以這樣的藉口,去找府中的家將,和太尉大人陸平的親衛們,來完成這兩個詞的實際操作。
隨著他武道的漸漸增強,越來越缺少,想在他面前,展示自身勇悍的強者了,曾經有一段時間,當陸恆提著木刀木劍,喊著“較技、切磋”,走入家將們聚集的地方,就如老鷹猛然現身在雞場,引發出近乎暴亂般的逃亡。
想不到,現在竟然有人要跟他較技?!要跟他切磋?!這是多麼美妙動聽的詞語啊!
陸恆的臉上,不由泛起歡喜而戲謔的笑容,他向場中行去,在陸恆身周的族中年輕子弟,如斬破的波浪般,為他讓開道路,所有人都對陸恆臉上流露出來的歡喜,有著不同程度的迷惑,因為這種不帶防護的較技,出現傷殘是常有的事,發生死亡也只是正常的意外。
此刻,所有在賞春亭聚會的人,都發現了斜角處演練武藝團體的異常,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怕有四五百人還多,場面顯得越發熱鬧。
剛才還比武較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