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股的領軍者,還被特別告知,在行進中,要採取忽爾散騎,忽爾佇列的方式,在遇到河溝溪流時,不要急著趟溪過河,而是要採取進入河溝溪流中,順水或逆行出裡許後,再上岸行走,而且在上岸的時候,一定要把馬蹄包上,並採用逐一上岸的方式,不要留下太多線索。
類似這樣的要求還有很多,在藏蹤匿跡方面,向來引以為傲的張銳,這一次可是把看家的本領都摟落了出來,他告訴陸恆,根據他這一次的佈置,便是牌子最為靈敏的獵犬,也要想能夠跟蹤到他們的蹤跡,除非……
“除非怎樣?”當時陸恆微皺著眉頭問道。
“除非那個叫血狼樓班的傢伙,是一匹真正的、並有著靈性的狼王。”張銳向陸恆解釋道:“我不知道少年你信不信神靈,反正我信,我以前打獵,在進山前,都要拜山神爺,而狼王是山神爺的使者。傳達著山神爺的意志,不能用常理來度測。”
“山神爺?屁!你信不信我一刀,便把你那個山神爺給砍了?!”
聽到這樣褻瀆神明的話語,張銳被嚇的下巴差一點脫臼。
陸恆率領五百多名陸氏族兵,開始了颶風般的狂飆北奔,這五百多人中,有三百人是以陸奉川為統領的大隊,還有二百多人是陸恆的親衛隊。
自從被嚇昏過去,又被冷水潑臉,強行喚醒後,陸奉川的臉色,便始終保持著死人般的慘白,他再也沒有往日的活絡,深沉的就象是一塊石頭,在奔行的佇列中,不是望向陸恆背景的目光,陰冷如井。
陸恆的那一刀,讓陸奉川以為自己真的死了一回,他依稀聽見了地獄中冤魂的泣號,那種感覺,非常恐怖。但在恐怖之餘,陸奉川覺得,他似乎又獲得了來自地獄的力量。
正因為死過一回,所以對死亡將不再懼怕。
在陸奉川的心中,曾經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都讓陸恆那霸道無比的一刀,給完全劈碎了。對於這位恆少年,不真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測呢,陸奉川知道,他現在等於被剝奪了兵權,而且,他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陸恆那一刀雖然沒有殺死他,而且還說出~~下次如果再犯,定斬不饒~~的寬容話語,在陸奉川看來,那根本就是迷惑人心的假話由煙霧彈,實際上,陸恆隨時都有可能殺死自己。
如果連這一點都認識不到,陸奉川也就枉為陸氏族中的年輕俊彥了。
只要稍有行差踏錯,或被陸恆從雞蛋裡面挑出骨頭,都有可能因此而喪命,而且陸恆這個魔鬼,還會殺得理直氣壯~~不是我不給他機會,是這傢伙確實該死啊~~或許,陸恆還會說出這樣的風涼話呢。
危機四伏的感覺,讓陸奉川覺得自己現在是如履薄冰,命懸一線,而如何能夠保住性命,則是當前最主要的問題。
首先,必須任何事情都要做得盡善盡美,讓陸恆暫時找不到殺死自己的理由,而先保全自己性命,然後再想辦法,把陸恆殺死。
在自己沒有被陸恆殺死之前,採用萬無一失、完美的沒有任何紕漏的方法,先把陸恆殺死。
顛簸的馬背,呼嘯的風聲,快速遊移的景物,彷彿是永恆不變的主旋律。
五百多人的隊伍在行軍的過程中,又出現了多次分合聚散,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隊伍始終沒有休息,始終保持著縱馬疾駛的高速,吃喝都在馬背上,在奔行了一天一夜,足有三百多里後,烏雲傾壓的天際盡頭,出現了一座巨人般聳立的山峰。
這座山峰,就是北瀚山,是匈奴西北部極為有名的一個景緻,傳說匈奴人的第一代君主,曾在北瀚山上獵得一隻白虎,並用這隻白虎和摹各部落的首領們歃血為盟,開創了匈奴王國數百年的基業。
此刻的北瀚山,在烏雲的籠罩下顯得無比猙獰可怖,五百多人的騎隊行馳在山峰的巨大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