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猙獰非常的豁口,而陸恆飛撲過來的神情,殺意縱橫。
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如果能再遠出十丈,再讓自己射出三箭的話???
尉遲疾的目光呆滯而絕望,他等待著長刀,把自己劈成兩半的痛苦感覺的降臨。
尉遲疾的束髮紅纓,在這瞬間,化為了飛絮,他的頭髮,隨著刀氣飄飛而起,雜草般的狂舞不休。
“叮”
陸恆手中的長刀,就在這一瞬間,從空中忽然斷裂,剩餘的半截刀身,停在尉遲疾的鼻尖上,一縷血線,順著尉遲疾的眉宇間緩緩流下,而與此同時,陸恆臉上,露著白肉的傷口也同樣流出了鮮血。
說實話,陸恆自己都不知道,剛才那三箭,他是如何格擋開的,完全憑藉的是一種,身體近乎極限的本能,和常崧教給他的獨特運氣方法,手中的這把刀,雖然也是精鋼所制,但那箭上的力道,實在是太強猛了。
不過,上次那把刀,讓玉琉公主的凝霜劍給砍斷了,這把刀,又讓尉遲疾的箭給射斷了,虧江北陸氏,還是以鹽鐵起家,鑄出來的刀就這德性,也太差勁了吧?!陸恆發誓,到了江北後,一定要找鑄刀的工匠好好的算算賬。
陸恆的整條手臂,此刻都是通電後的痠麻感,像彈琵琶一樣,亂顫著,尉遲疾的臉,便在這搖動不已的刀光下,忽明忽暗。
這時,陸恆才注意到,在尉遲疾那張奇特的強弓上,又掛有了一支紅羽長箭,三稜箭尖在黑暗中,閃著森冷的光芒,只是,弓弦沒有來得及拉開。
尉遲疾,你比少爺我就差那麼一點點啊!
渾身是血的陳東和曹志,握著滴血的兵器,殺氣騰騰的從兩邊圍了過來,曹志一把把尉遲疾手中的‘天王弓’,搶奪了過去。
“恆少爺,殺了他。”曹志興奮地喊叫著。
而陳東則面帶擔憂之色,畢竟在尉遲疾的背後,可是禁衛軍的總統領尉遲大人啊,讓人不能不有所顧忌。
自己並沒有感到害怕啊?!
但為什麼?為什麼一粒又一粒雞皮疙瘩,象雨後的春筍般,不能控制的從每一寸肌膚冒起?為什麼從內到外,會有一種墜入冰窟的寒澈感覺?
尉遲疾和陸恆對視著,此刻,尉遲疾眼中的輕狂和挑釁已經沒有了,有的只是將要面對死亡的絕望,畢竟他正青春年少,風華似錦,所以那絕望分外深刻。
“尉遲疾,你真的很不錯啊,竟然能傷到我,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呢。”
陸恆舔了舔從臉頰傷口流淌而下的鮮血,眼中的神情,除了血腥、冷酷,還有著一種掩飾不住的欣賞:“怎麼樣,給我當家奴如何?”
家奴?!竟然是家奴?!
就算是老成持重,並不希望陸恆殺死尉遲疾的陳東,在這一刻,都不由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陸恆~~恆少爺,讓尉遲疾當家奴,wωw奇Qisuu書網你還不如殺了他呢~~
恆少爺是不是在發燒啊?他究竟是在招納尉遲疾?還是利用勝利者的身份,來羞辱他?無論是哪一樣,在這種情況下,都是完全沒有必要啊!
在大齊帝國,權貴豪門的家奴,是最沒有社會地位的人,生殺予奪,完全由主人一語而決,而且,有的地方還有獻婚的說法,就是說,家奴結婚,主人有要求新娘子第一夜的權力。
讓尉遲疾這樣的官宦權貴子弟當家奴,這種想法實在是太瘋狂、太離譜了。
果然,在淡淡的月光下,可以看見,尉遲疾的臉上,先是由冰雪般的慘白,漸漸變成滴血般的赤紅,絕望的眼神中,更升起了遭遇羞辱的怒火,和一種渴望死亡的勇悍,他看著面前,指著自己鼻尖的斷刃,尉遲疾的臉上,甚至流露出,要用咽喉的鮮血,去擁抱白刃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