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說過一次,叫李珣,他看見她像見了親人,那張常年敬業的線條詭異的有些扭曲。
“夫人,你終於來了,石家的家庭醫生去了美國,石總不吃藥也不打針,你去勸勸吧!”李珣都快內傷了,從來不知道他上司會有這樣龜毛的毛病。
丁青才暈呢,你不吃藥不打針,住什麼醫院。
“他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發了高燒?”
李珣面有難色:“昨天石總去了N市處理一些私事,我沒有跟過去,那裡昨天下了一場暴雨,今天早晨石總趕回來就有些身體不對勁,午休的時候喊不醒,這才發現發了高燒,我趕緊送來醫院,可石總醒來說什麼也吃藥輸液打針。”
“你們公司最近不是很忙嗎,他怎麼還有時間去N市,知不知道什麼事?”丁青知道她問這話,有點過分,可卻沒忍住。
李珣搖頭:“我只知道那裡有座花園,聽說沒有一朵鮮花。”
丁青想,石雲笙果然是有很多房子,他該不會玩金屋藏嬌吧!
石雲笙住的是高階病房,寬敞明亮,空氣清新,單獨衛生間,李珣回了公司,她一個人進去,她進去的時候,看到一個神情憔悴,面有汗漬,眼睛無神,躺在病床上的石雲笙,他的額頭還覆蓋白色的溼毛巾。
她從未看到他如此虛弱,像一朵脆弱的花,真令她心疼。
“為什麼不吃藥?”她拿下毛巾撫了下額頭,確實溫度很高,她將毛巾浸在水裡,重新冰一下。
“我想喝中藥。”石雲笙的聲音有些虛弱,卻依舊低沉悅耳。
丁青一下笑了:“這麼想喝那種苦的要命的味道,你怎麼不讓李秘書給你抓藥,你不也是半個醫生嗎?”
石雲笙低低的說道:“我想喝母親熬的藥。”
丁青再也笑不出來,石雲笙的母親在高三那年將他送進深宅大院就突然去世,腦癌晚期,他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你想當醫生是不是因為伯母?”
石雲笙低低的輕笑,像一個黯啞的人,笑的那樣悲涼:“我怎麼會知道,我有個富的流油的爺爺。她什麼話也不說,可我知道她有病。自從外公死後,她從不在我面前掩飾鮮血,她就用那雙漠然的眼睛盯著我,她安靜沉默的就像雪花。”
丁青的心微微發疼,她想起了與初中截然不同的石雲笙,明淨開朗,是不是他把所有的悲傷用來反抗那個消沉的母親,只剩下那眼角疏離的笑容。
她那時在幹嘛,哦,對了,在溜冰場莫名生氣後,他們漸行漸遠,他開始不斷換女友,她也只有偶爾被一中弟弟丁澤唸叨不關心他,才會去一中,順便看看已不再月光的少年。
丁青坐到床邊,為他敷上毛巾,緊緊握住他的手。
“她明明有希望,卻眼睜睜的讓我看著她死去,你說,她是不是恨我?讓我每次想到她,腦海裡都是她手帕上的鮮血,都是她一點一點殺死自己背影……”石雲笙也只有在這樣燒的思緒混亂的時候才如此的懷疑自己。
丁青心口一緊,突然打斷他:“她不是自殺,她怎麼會不愛你,她或許只是……只是……想見你的父親……”
石雲笙無意識的反問道:“是嗎?”
丁青點頭:“是啊,你長的肯定像你的父親,不然她怎麼會那麼喜歡看你……”
伯母自殺式死亡已經在他心中埋下了陰影,如果有一天她突然犯了病想不開,對他,又該是怎樣的打擊!
她抱著石雲笙,壓抑心酸的難過:“阿笙,我想你好好的,你輸液打針好不好?”
石雲笙撫摸著她的髮絲,輕輕應道:“好。”
丁青按了鈴,過了一會,她聽到石雲笙輕輕對著她說:“丁青,不要離開我……”
她一下子腿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