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再晚,哪怕半夜三更,他也會騎馬趕回府裡睡覺。”
“府裡有金庫啊,他非要趕回來,以前可不見他這樣的。”寧彥辰說罷看她一眼,有種深思的意味,轉瞬即逝,復又轉為之前的嬉笑,“裴夜這麼個大男人,不就是一晚上沒回來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難不成還有人把他給賣了?誰敢啊?”
易傾南可沒覺得自己是大驚小怪,她說的都是實話,自從進了飛鶴園,她可知道將軍主子就是天天回府,從無例外,“王爺,小人也希望自個兒的擔心是多餘的,可萬一是真的怎麼辦,將軍那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執意拒婚,惹惱了皇上……您跟將軍交情這麼好,倘若將軍有什麼事,您也心裡難受不是,就幫小人想個辦法吧,看怎麼才能找個人進宮去打探打探……”
“你小子說得容易,進個宮就跟出門買個菜一樣,哪有那麼簡單的!”寧彥辰蹙眉打斷她的話,自己跟容老爺子說事,這小子耳朵挺尖的,暗地都記下了!再說了,他平日裡躲都躲不及,從不主動進宮覲見,這會兒要是巴巴湊上去,皇兄若是真惱怒裴夜,這氣還不得撒他身上?
如果是今日去了早朝都還好辦,見著裴夜不在朝上,隨便找個太監聊上幾句,旁敲側擊就給問出來了,可他偏偏就沒去,躲府裡呼呼大睡來著。
保險起見,這進宮的名目可不能跟裴夜有關。
斜睨那少年一眼,寧彥辰忽然道:“對了,本王記得你以前在戲班子是打本子的?”
“回王爺,那叫編劇。”易傾南冷不防他會問起這個,隨口答道。
“編劇,應該很會講故事吧……”寧彥辰不知想到什麼,隱含笑意。
易傾南被他的笑容弄得心裡毛毛躁躁的,這位爺的外號可是笑面虎呢,該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要她背黑鍋扛罪名吧?
“那是小人的本行。”她低聲應道,心裡七上八下,上回是在將軍府裡,他就是陷害也不敢太過分;可這次是在親王府啊,她自動送上門來,任他搓捏揉按,傻不傻啊!
“那好——”寧彥辰猛一擊掌,在她愕然抬起的眸光中笑道,“本王這回就帶你進宮,給人說故事去!”
就這樣,易傾南渾渾噩噩被帶去換了身裝扮,然後跟著寧彥辰出了王府,坐上了他的專屬馬車。
其實她對這輛馬車並不陌生,當初從青州去往上京,途中上的第一輛馬車,就是它了。
跟印象中一樣,車廂寬敞得出奇,底下是厚實的軟墊,四周散佈著緞面靠枕,中央還有精巧的竹製茶几,但色澤與飾物卻有不同,顯然又是重新裝潢過了,更加富美妍麗。
一路上寧彥辰並沒閒著,教了她不少宮廷禮儀,對於那聽故事的主人公,也對她告知實情。
原來寧彥辰這回是打的曲線救國的主意,他並非進宮面聖,而是去看望體弱多病的皇侄兒,年方七歲的嫡皇子寧恆宣。
這位小皇子生來身子骨就不好,七歲的孩子長得跟五歲孩童一般,白淨,羸弱,因為身份的原因,宮裡也沒個玩伴,皇親國戚當中最喜歡的就是他的皇叔,康親王寧彥辰。
寧彥辰平日裡也極其疼愛這個皇侄兒,常常是冒著被皇兄責罵的危險,進宮去陪他玩耍,還時不時帶去一些宮外蒐集來的新鮮玩意,逗其開心。
前陣寧恆宣一直生病,最近才好不容易痊癒了,寧彥辰正說帶個禮物去看他,可巧,今日冒出來個能說會道的易小五,不就是最好的禮物?
以探視小皇子為名,不顯山不露水的,順道打聽下裴夜的訊息,這樁買賣包賺不賠!
寧彥辰如此想著,又對易傾南著重叮囑一番,待馬車行至宮門,便帶著一身王府隨從裝束的她下了車,在查檢處候著,等待通報入宮。
而旁側的小門,一名年邁的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