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賽的臺子足有三尺高,長逾丈許,寬也有六七尺,臺上立著張大大的長桌,桌上整整齊齊碼著四堆豆腐,一塊一塊重疊上去,擺得跟座小山似的,臺下還放著幾擔豆腐備用。
易傾南等人好不容易擠到人群邊緣,眼看那圍得水洩不通的高臺,根本沒法靠近,二虎瞅了瞅路邊的一棵大樹,蹬蹬爬了上去,尋到合適的位置,又招呼易傾南和石頭也跟著上來。
石頭爬樹也還靈巧,沒幾下就上去了,易傾南學著他倆的動作,抱緊樹幹,雙腳發力,居然也敏捷異常,臉不紅氣不喘的,順利抵達。
“嗚嗚,你們倒上去了,我怎麼辦?”翠丫站在樹下,提著裙襬,幾乎要哭出來。這可是她最好看的一身衣裳啊!
易傾南看看她那淡綠的衣裙,又看看樹上的枝椏,二話不說,輕盈滑下,站到她身邊。
“沒事,我陪著你。”
翠丫衝她感激一笑:“還是小五哥對我最好!”
二虎在樹上指著她倆朝石頭擠眉弄眼:“聽到沒,你家翠丫說什麼呢,滿口都是小五哥小五哥的,咳咳,女大不中留……”
翠丫聽得羞紅了臉,跺腳道:“二虎哥盡胡說,我不理你了!”
易傾南瞪了二虎一眼,道:“翠丫,走,我帶你去那邊看。”
臺下到處是人,易傾南仗著個子嬌小靈活,拉著翠丫在裡面鑽來鑽去,出了一身汗,終於擠到靠近高臺的位置,身後則是幾個小吃攤子,賣涼茶,賣湯麵,賣燒餅什麼的,小販們此時也顧不得做生意,眼睛齊刷刷直往那臺上瞧。
易傾南抬眼一看,有些怔愣,只見就一盞茶功夫,方才人站得滿滿當當的臺子上驟然一空,就只剩下四人,其中一個正是福貴。
“咦,人怎麼走了那麼多?”
自言自語一句,引來身後賣涼茶的小販一聲輕笑:“你這小子不是城裡人,你看看那臺上那穿藍衣服的人是誰?有他在,誰還敢上去比試,一個個都自動溜了,就剩幾個不怕死的,嘿嘿,比了也是白搭!”
易傾南朝臺上定睛一看,果然見得福貴對面站了名藍衣漢子,約莫二十來歲,個子高高的,塊頭大大的,很是精壯有力。
“請問大叔,這人是誰啊?真那麼厲害?”易傾南迴頭與那小販搭起訕來。
“他啊,是豆腐孫的大兒子,從小就跟著他爹做豆腐,推豆漿的,吃的豆腐比咱喝的水還多,力氣大,飯量更大,那是城裡出了名的,跟他比吃豆腐,不輸才怪!”小販笑了笑道,“人家豆腐孫給出兩貫錢的獎金呢,那得賣多少豆腐才能賺得回來,那句話怎麼說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易傾南恍然大悟,不由得暗地為福貴擔心,又聽得翠丫不服氣道:“這有什麼,福貴哥在我們村裡也是鼎鼎有名的,那回別人家擺喜酒,他一個人就吃了差不多一桶飯!”
小販搖頭笑道:“小丫頭還不信呢,到底誰輸誰贏,看了就知道了!”
易傾南抿唇不語,仔細朝那臺上的幾人打量,除了福貴和那藍衣漢子,高臺上還有兩個人,歲數也都不大,長得身寬體胖的,一看就特別能吃。
再看福貴,這幾天下來黑瘦了不少,面頰上還有點淤青沒散,不過精神倒是挺好,盯著他跟前的那堆豆腐,居然不住吞口水,這傢伙,看這樣子,怕是有兩頓沒吃了,當真是卯足了勁來贏獎金的!
臺子邊上站著個身著青衣的中年男子,手裡提著面銅鑼,高聲叫道:“各位看仔細了,本店的吃豆腐比賽正式開始——”
說罷,噹的一聲銅鑼敲響,臺上的四人一把抓起面前的豆腐,大口大口吃起來。
一開始,福貴跟那另外兩人都是一手抓一塊,狼吞虎嚥,風捲殘雲般狂吃,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而那藍衣漢子卻是氣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