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卻狠不下心拋開這樣的於卓昱。
於卓昱覺得自己像是在地獄和人間徘徊,周圍籠罩著黑暮,就像被壓縮的汙水鋪滿周圍,難受的喘息著。
在夢裡,他不是現在的男兒身,而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她將自己擠壓在那狹窄的角落裡,似乎那樣能夠稍微熱一點抵禦冬夜的嚴寒。
這是空蕩蕩的木屋子,在狂風呼嘯中老舊的木板咯吱作響,凜冽的寒風伴著雪花從縫隙中鑽了進來,如在一間天寒地凍的冰山中,稍稍一動就會被撕開皮肉,外面繼母的叫罵聲穿透了木頭牆鑿進她的太陽穴,生疼生疼,“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蹄子,竟然未婚先孕,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
“賤人,騷/貨,看我待會不打爛你肚子裡的野種,絕不能把那孽畜留在世上!”
女人顧不得九月的身孕,吃力的爬向殘破的木門,無力的敲打著,淚水像是開閘了一般掉了下來,鹹溼的眼淚滲入她乾裂的肌膚中,痛的大口大口的呼吸,卻扯開了臉上的裂紋,絲絲血珠吐了出來。
她的聲音悽楚的令人揪心的痛,“媽媽,不要傷害寶寶!求求你,他/她是我的命,沒了他/她我也活不下去了……”
“是於澄留給我的,您不能殺了他/她……”
“求您了…不要……”
聲音越來越悽楚,幾乎聽不到她微乎其微的懇求,手背敲破了,卻因為凍得麻木而感覺不到絲毫痛苦,凍得發紫的手指上閃爍的鑽戒讓她重燃了力氣,死命撐大著要閉上的眼睛,眼看著不遠處的窗戶。
她半撐著挪了過去,小心的護著肚子,寶寶,你要保佑自己和媽媽,我們都要活著見到爸爸,好不好?
緊緊抱著肚子,她就這樣撞上了二樓的窗戶,從空隙間跳了出去,瞬間砸進冰冷刺骨的雪地裡,撕心裂肺的痛苦從肩膀上傳來,大約是碎了,也許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響起了叫罵聲。
雪釘子打到臉上,眼前是看不到盡頭的大片雪地,不能放棄,於澄,等我和寶寶來找你……一家人團聚好不好?
眼見於卓昱臉色比剛才更差,抖得也越發厲害,僅僅這一兩個星期的發燒惡化,竟是將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瘦成了紙片兒,將於卓昱輕摟入懷中“卓昱,醒來!不要再睡了!”
不知喊了多久,於卓昱似有所感應,但眼皮就像被不乾膠黏上了,好不容易拉開了一條縫,模糊中像是看到了熟悉的神情,那樣透著關心焦急的臉孔,和夢中心心念唸的人一樣……
73法則72:放低
讓人心疼的蒼白無助從他的臉上浮現出來;手指輕觸於澄的臉;像是碰到了什麼又觸電似得縮了回來;不敢確認面前的男人,輕聲呢喃更像在確定什麼:“……於澄?”
“是,我在。”一晚上下來;下巴上布著短鬚;卻讓於澄看上去越發男人味,在迷濛熹微的晨曦中俊美的無法直視。
昏沉的思緒逐漸回籠;下一刻似乎清明瞭不少,直直的望著面前的人;清淺不一的淚痕瞬間滑落臉龐。
喟嘆了一聲,於澄輕輕擷去那滴淚珠;這個記憶中極度自卑卻極度傲慢的哥哥,從沒有在人前顯示這麼軟弱的一面,但這段時間卻打破了於澄定型記憶。
似乎不想讓於澄看到自己這麼脆弱的樣子手掌緊緊捂著臉,維繫著在於澄面前僅剩的自尊。滑落的淚珠卻從指縫間擠了出來,一個個墜下的軌跡讓於澄的心也跟著揪緊。
想要拿開他的手,卻被於卓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