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助理無可奈何的跟著周暮寒往大門那裡走去了。
別墅的院子裡還亮著昏黃的路燈。
寧葉初透過珠簾般不斷的大雨,看著那抹清冷頎長的背影。
他不是已經撐了傘了嗎?
怎麼還會有雨落到他身上呢。
車門是開著的,潮溼的風夾著雨吹到了寧葉初的身上。
她冷得不禁縮了一下身子。
可是,心涼了,關身子什麼事呢。
周暮寒剛才說了,這點雨淋不死人的。
寧葉初抬腳從車上下來,走進了滂沱大雨中。
周暮寒說,讓她淋雨清醒清醒。
清醒了嗎?雨水落在她身上,眼前被模糊的那一片,已經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了。
反而全身淋了個溼透以後,身體就熱了。
此刻她無比清醒。
不相愛的兩個人非要互相捆綁,只會有受不盡的折磨和苦痛。
這輩子,她這副軀體也只能撐到這樣了,下輩子吧,下輩子有機會,她一定會不慌不忙,擇一個眼裡心裡都滿是她的人。
寧葉初走進家裡,張姨忙給她拿來了乾毛巾。
張姨看著身子控制不住哆嗦的太太,只能連聲嘆氣。
她只是一個說不上話的傭人,僱主們的事情,她哪裡有插話的資格呢。
張姨看著寧葉初已經微微凸起的小腹,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道:“太太,你趕緊去樓上洗個熱水澡,我給你把薑湯熬好了端上去,你這個時期……感冒發燒了可不好治療的。”
寧葉初手中拿著乾毛巾擦拭著頭髮,她看著坐在客廳裡翹著腿抽菸的男人,寥寥煙霧從他的指尖升起,卻也不見他吸一口,也不見他往她這邊看一回。
就連一個傭人都會關心她和肚子裡的孩子,那個男人卻那般冷漠無情的將她置之於雨中。
胃部的疼痛隨著寒意侵襲著寧葉初的身體,她彎著身上樓時,張姨見狀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太太,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這時,坐在客廳沙發裡的男人終於抬起了不屑的眉梢:“不過就淋了幾分鐘的雨,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裝給誰看。”
寧葉初上樓的腳步一頓,她挺直了脊背,深深吐出一口氣,聲音輕柔的回覆張姨道:“張姨,只是淋了幾分鐘雨而已,不會哪裡不舒服的。”
沒有哪裡不舒服。
只是剛踏進房間門的寧葉初,一下子就衝進了房間的衛生間裡,她在衛生間裡乾嘔不停,直到吐完了胃裡僅剩的酸水,然後整個人背靠著衛生間裡的浴缸,癱軟的坐到了地板上。
胃部明明在灼熱的疼痛著,卻抵不過她心臟位置萬分之一的疼。
她難過的是,經過這一次,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和周暮寒之間就要到頭了。
與婚姻無關,她對周暮寒的感情就要到頭了。
周暮寒是她年少至今第一個喜歡的人,淪落到這個結果,當然會遺憾,當然會不甘……
她也常常勸自己要清醒的愛一個人,可她遇見的是周暮寒……哪怕她將整個人都搭進去了,周暮寒依舊如同神明一樣在那裡,不曾為她心動過半分。
寧葉初死死咬著唇瓣抑制著心中迸發出來的悲傷,她不知道緩了多久,都沒有緩過來。
直到張姨熬好了薑湯敲門端進房間裡,她才慢慢從地上起來,開啟花灑的噴頭,任由熱水噴灑而下,衝去她這滿身的涼意。
很快,兩天以後,沈夢珊的悼念結束,到了第三天出殯下葬。
葬禮這一天來了很多人,在商業界有頭有臉的前輩小輩都來了,包括周仕林夫婦,還有寧夏華夫婦。
下葬的時候,天空灰濛濛的,這一場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