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南城,雨水打在身上,涼到徹骨。
寧葉初一邊搖晃著毫無意識的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一邊喊著:“媽,媽,媽你醒一醒……醒一醒……”
她沒晃兩下,體力就支撐不住了李慧敏的重量,兩人雙雙癱坐到了地上。
周暮寒眼瞳半眯著看向癱坐在地上,哭喊到潰不成軍的女人,黑色的風衣溼答答的緊貼著她身上,一身的黑色將她毫無血色的臉色顯得格外蒼白,唇色也變得烏青。
她哭喊得越無助越慘,周暮寒的心裡就越興奮。
雨勢越下越大。
周暮寒視線掃了一眼還站在一旁的嚴助理和唐文欣。
他低聲對唐文欣道:“文欣,這裡涼,別被雨給淋溼了。”
然後他又對嚴助理吩咐:“嚴助理,先帶唐小姐回車上。”
唐文欣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寧葉初母女,心中也得意的緊。
面色卻如聖母白蓮花般的,柔聲對周暮寒說道:“暮寒,寧小姐的媽媽好像暈倒了,讓她們也上車送她們去醫院吧。”
“文欣,前幾天她媽打你的時候都不見手軟,你幹嘛要對她們心軟呢,這點雨要是能淋死她們都是便宜她們的了。”
周暮寒一想到前幾天李慧敏上門去欺負沈夢珊和唐文欣的場景,他的眼底就極速升起厭惡。
“可是,暮寒,寧小姐還懷著孕,淋感冒了對孩子也不好的。”
唐文欣依舊假意的又勸了兩句。
可她心中巴不得,寧葉初淋出病了,感冒發燒導致孩子流產掉了更好。
“文欣,聽話,先跟嚴助理上車,你自己也是有孕之身,注意好自己的身體就行了。”
聽見他關心自己肚中的孩子,唐文欣心裡沾沾自喜,她沒有再三說什麼,跟著嚴助理就先往停車的地方走去了。
周暮寒抬起腿,走到寧葉初的旁邊。
寧葉初的視線內突然多出來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她揚起頭,看著面色鐵青的男人。
她剛才還聽見他在耐心的對別的女人噓寒問暖呢,怎麼一到她面前,就變成了這般冷漠無情。
寧葉初苦笑的對他問道:“周暮寒,我爸被你舉報讓警察帶走了,我媽……也暈倒了,你現在滿意了嗎?”
他果然說到做到,親手打破了她這二十幾年來幸福的家庭夢。
“寧葉初,你爸坐牢是因為他犯了法,你媽暈倒,是因為你爸瞞著她在外面養了私生子……這些與我何干?”
“你之前不是口口聲聲的說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一樣嗎?”
周暮寒說著,看著地上眼睫顫動的女人,他哈哈就笑了起來。
“寧葉初,你看,你爸也不過是一個偽君子!”
“周暮寒,你別說了!”
寧葉初蒼白無力的對他吼出了聲音。
周暮寒並沒有注意到,寧葉初已經紅腫了的眼眶。
她的心臟也被周暮寒說得一陣酸澀。
周暮寒又哪裡說錯了呢。
一朝之間,那個疼愛了她二十幾年的父親……竟然在外面也和別人有了孩子……
寧葉初若不是見過楊嘉林,她會認為一切都是周暮寒胡編亂造的。
偏偏她見過楊嘉林,偏偏楊嘉林那雙眉目生得跟她的一樣……都是遺傳了寧夏華的。
周暮寒冷淡的掃了一眼,掃到了寧葉初那雙泛紅的眼睛上,一時間覺得無比刺眼……他心裡竟沒由來升起一股煩躁。
明明他應該感到快意的。
七年前,他那麼跪在周家的門口,寧葉初就是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
可看到雨水不斷打在寧葉初的身上,看到她不斷顫抖的眼睫,還有,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