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葉初虛弱的一聲一聲喊著:“周暮寒,救救我們的孩子。”
她的聲調裡帶著哭腔,帶著祈求,帶著無助,讓一時半會不知道什麼原因的周暮寒忽然慌了神,慌了心。
周暮寒醉意全無,他連忙俯身抱起床上已經躺在血泊裡的人,他用從前未使用過的語氣低聲對她安撫:“葉初,孩子會沒事的,我們現在去醫院。”
然後,他一邊抱著人下樓一邊往樓下喊:“張姨,快打120。”
“張姨,快打120!”
……
寧葉初肚子往下墜的疼痛感越來越嚴重,臉上的血色越來越少,眼皮也越來越沉,在一次又要昏睡之前,她聽清了周暮寒聲音裡的顫抖,看到了周暮寒額間凸起的青筋,和額頭佈滿的細細汗珠。
她好像看到慌了神的周暮寒,那是她第一次在周暮寒那張冷峻不禁的臉上見到的無措,彷彿一時之間,他又回到了那個不經世事的年少時期。
而她也終於明白,她心裡這麼多年的執念,只是那個熱心救過她的少年,而不是眼前這個將她置身於水火的涼薄男人。
寧葉初看著模糊在眼前的男人,閉上眼睛之前,她的執念,好像這一刻都得以釋懷了。
張姨聽見喊聲出來時,就看見了先生抱著血淋淋的太太從樓梯上下來,她連忙撥打了120。
整個客廳的大燈刷刷亮起,在門外值夜班的保鏢們也都跑了過來,周暮寒看著眼皮已經合上的人,他一邊喊著:“葉初,別睡著好不好。”
他一邊又吩咐著保鏢:“去開車,去路上攔截救護車。”
周暮寒聞著濃濃的血腥味,感受著浸透衣褲的溫熱粘稠,他能感覺到寧葉初下身的血根本流不止,抱在懷裡的人明明那麼輕,怎麼就可以流出來這麼多的血呢。
怎麼會突然流血,怎麼會突然流這麼多的血……
在寧葉初被架上救護車,被推進搶救室時,守在搶救室門外的周暮寒滿腦子都是,為什麼突然流這麼多血。
難道是因為他剛才的魯莽嗎?可他明明還沒有壓到她,難道是他讓她受到了驚嚇嗎?
周暮寒看著搶救室門上滾動的時間,心中滿是自責。
只見一個護士慌慌忙忙的從搶救室出來,周暮寒忙拉住她問:“我的妻子怎麼樣了?她有沒有事?”
護士一邊掙開他的手一邊說:“病人大出血,我現在需要去血庫調血!”
大出血這個詞於周暮寒而言很陌生,他一生都奮力在商業場上,不知道孕婦大出血意味著什麼。
但是周暮寒心裡隱隱清楚,需要輸血的情況應該是嚴重的,寧葉初一路上流了那麼多血,她小小瘦瘦的身子竟能流出來那麼多的血。
這時,隨後跟著張姨而來的嚴助理已經從張姨那裡知道了一點寧葉初的情況。
嚴助理看著上身還隻身著一件黑色襯衫的男人,看著他黑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西褲被血浸得顏色深淺不一。
那是嚴助理第一次見到這麼不修邊幅的周暮寒,甚至堪稱得上狼狽。
嚴助理手提著一個袋子上前道:“周總,要不,你先去換身衣服,我和張姨先在這裡守著。”
嚴助理的話剛說完,還沒等到周暮寒的回應,就聽見剛剛去血庫調血的護士小跑過來問道:“病人有親屬在這裡嗎?”
周暮寒走到護士跟前:“我是她的丈夫。”
護士道:“有其他直系親屬在嗎,病人大出血需要輸血,病人的血型是稀有AB-RH熊貓血,醫院血庫裡沒有了。”
“熊貓血?”
周暮寒重複念著,心裡想到的第一人就是唐文欣……
他記得幾年前唐文欣給沈夢珊捐腎時查出來過,唐文欣也是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