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的張姨一時間被為難住了,她前天早上起來,客廳裡是一地的菸灰,今天她早上起來時,看到客廳裡又散落了一地的花和一地的花瓶碎片。
她猜得到,這幾天太太和先生的關係在僵持著變冷。
張姨不知道該聽誰的,只好看向寧葉初問:“太太,在哪裡吃?”
“那就在餐廳裡吃吧。”
寧葉初說著,往餐廳走去,在周暮寒的對面坐了下來。
張姨給她拿了餐具,又給她添了一碗小米粥,然後就去院子裡給花卉澆水了。
寧葉初垂著眸子,低頭沉默的喝著自己碗裡的粥。
突然,她被一聲用力將勺子摔到大理石桌面上的響聲嚇得一激靈。
她抬起眸子,周暮寒抱著雙手對她冷笑道:“陪別的男人吃飯笑得那麼開心,陪我吃飯就跟個衰神一樣?”
一大早的,寧葉初不想跟他鬧,只想趕緊吃了早餐就趕緊去公司。
寧葉初朝他僵硬的擠出一個微笑,然後又低下頭去象徵性的吃了兩口碗裡的粥。
她也放下了勺子,從餐桌前站起身來:“我吃好了,我先去上班了。”
“站住!”
周暮寒冷冷吩咐道。
寧葉初停住腳步,回頭問他:“還有事嗎?”
周暮寒半眯著眼,看著她一副迫不及待要離開的模樣笑了笑。
“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去上班了。”
周暮寒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擰起的秀眉。
寧葉初問:“周總是不是搞錯了?我不是你公司的員工。”
周暮寒斜著嘴角:“知道,你不是我的員工,但是你是我老婆。”
寧葉初頭一回聽見周暮寒這麼對她說“老婆”二字。
從前她是那般的渴望他們也像平常夫妻那樣,偶爾膩歪時稱呼對方老公老婆,
可現在“老婆”二字從周暮寒的口中說出開,只會讓她心裡慎得慌。
“我周暮寒的老婆懷著身孕還要出去上班,讓人聽去了還以為我養不起一個老婆,還不得恥笑我嗎?”
寧葉初問:“周暮寒,你什麼意思?”
周暮寒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雙手拍在她肩上道:“寧氏那邊的工作,我會跟爸說你懷孕了,讓他另安排人頂替你的位置的。”
“你以後就乖乖在家裡安心養胎,別太操勞了。”
如果是從前,寧葉初會天真的以為是因為周暮寒對她體貼。
可現在,她沒辦法繼續天真的自欺欺人了。
寧葉初質問:“周暮寒,就因為我昨天跟人吃了一頓飯?”
“你也說了,我還是光天化日之下跟朋友一起吃的飯。”
“那你呢?”
“你大晚上的抱著唐文欣進醫院,我有跟你鬧過嗎?”
周暮寒拍在她肩上的雙手突然用了一下力。
他看著寧葉初的雙肩就這麼被他壓得微微往下一沉。
他問:“你的意思是?現在是我在跟你鬧?”
寧葉初看著他又變得冷漠的雙眼,無力的搖了搖頭。
“周暮寒,隨你吧,你說不上班就不上班,我都聽你的。”
她說著,後退了一步,讓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既然不上班,那我就回去接著睡了。”
周暮寒看著那抹爬上樓梯的清冷背影,心中一緊。
那個從前事事圍繞著他轉的女人,她說轉身就轉身,就真的不曾回過頭。
寧葉初就算對他妥協,也妥協得那麼有底氣。
誰是她的底氣?
寧氏。
寧氏千金這個身份是她生來就有的底氣。
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