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只是稀鬆平常的一句話,對她來說,確是要蓄積多少的勇氣才能說出口。
因為,她畢竟並非是主動的性子,以往的主動,基於演戲,倒是能收放自如,可這一刻,卻不是演戲。
此去洛州,前途未卜。
她不明白帝王的乾坤,只知道,她完完整整的身子,希冀能交給最早讓她心動的男子,而不是一併作為某種籌碼,獻了出去。
雖然,他讓她信他,但,她怕,到最後,她不信的人,只會是自個。
隱隱的,隨著洛州的接近,心裡,愈發的不安。
只是,說出這句話,不安的心,卻歸於一片靜謐。
靜謐中,她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是那麼明顯,可,他沒有說話,只是,眸光或許凝著她,或許沒有。
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繼續站著,還是主動上前,在這一刻,她甚至希望艙船能再次顛簸起來,這樣,讓她藉著顛簸,有理由上前。
可,這一刻,在經歷了方才的屢次大風後,船艙倒是平穩的。
她覺到身子微微有些發冷時,他終是朝她走近,她鼓足勇氣,再次抬起眼晴,望進他瀲灩的鳳眸,在那裡,她清晰地看到,只有她一人……
【七個代寢夜】vip…12
西陵夙的手撫過蒹葭裸露在外的肩膀,接著,他收手,把自己的中衣解開,褪下後,旋即披在她的身上:
“等到回來時,再把自個交給朕。”
她的神情隨著他這一句話,有明顯的一怔。
而他的思緒又飄回了今晚,聽著大戲,奕翾帶著醉意在他身旁說出的話——
彼時,他並沒有一絲醉意,縱然奕翾頻頻勸酒,他卻僅是沽了幾滴酒便不再用。
酒至酣濃,舞至高潮時,鄧公公卻是急急上來稟道:
“皇上,剛得了訊息,今晚恐怕會起大風,還請皇上、娘娘避風。”
這次出行,西陵夙隨行僅帶了鄧公公、眉嫵兩名近身伺候的宮人,另帶了傅院正。
海公公因著是內侍省的總管,是留在帝都的,鄧公公伺候著帝君,也自然更為賣力。
而戲臺搭在樓船最高的一層,雖然視野開闊,不過由於四周沒有遮擋,若起風,是最易受寒的。
可,今日本來就一直風勢不減,所以哪怕在戲臺聽戲,除了正對戲臺的那面,其餘幾面都用厚厚的帳幔來遮去風勢。而,現在鄧公公特意來稟,顯見稍晚會起的風該是更大。
然,西陵夙並沒有立刻應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用眼角餘光瞧了一眼身後的樓船,依稀可見,樓船二層,有茜紗窗幔的被風吹得揚起,可見,她是沒有關闔窗戶的。
哪怕,這些事,自有宮女費心,但,他知道她的脾氣,喜靜的時候,會摒退所有宮女,自然這窗,若她不掩,便也無人會去掩。
而她雖然素來是怕冷的。
如此一想,倒是掛了心,許是面上也露出了些許端倪,即便奕翾帶了醉意,都窺得清楚他的心思:
“皇上,怎麼看上去心不在焉?是這戲不好聽,還是擔心起風吹著了什麼?”
奕翾多喝了幾杯酒,眼下更是臉色豔若桃李,她眸波流轉,復加了一句:
“皇上,終究是要放手的人,再這麼念念不忘,又有什麼用呢?”
“奕翾,你醉了。”他語意雖淡,卻陡然起身,戲臺上的大戲也頓時隨著他的袍袖一揮戛然而止。
“臣妾沒醉,是皇上,看上去沒醉,心裡卻是醉了很久。”奕翾隨之起身,一併摒平臺上的宮人,她走近西陵夙,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胸前劃過,語聲低迷,“皇上,明明惦著欽聖夫人,但,偏是要做出冷落的樣子,讓臣妾猜猜,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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