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和逍兒也心裡有數,今天肯定會有一場好戲。你等下去端兩盤點心來,避著點人,咱們娘倆就等著看戲吧。”
李謹言:“……”
上午九點,來祭奠的人陸續抵達。
由於火車被炸,車廂裡的人都被燒得面目全非,根本無法辨認,靈堂裡的棺材便只擺放了一套督帥禮服。
樓少帥站在一旁,並沒穿喪服,而是如往日般一身軍裝,只是肩章被取了下來,手臂上挽著黑布。李謹言也以樓家人的身份站在靈堂裡,只是每當有夫人太太拉著他,對他說“節哀順變”時,李三少就忍不住嘴角直抽,就算他是樓家的“少夫人”,可他好歹也是個男人!這些夫人太太毫不避嫌的拉過他的手又拍又摸的,真是為了安慰他,還是佔他便宜?
來祭奠的人多是北六省官員及北方政商界人士,各省督帥也不乏親自前來的,例如湖北的宋琦寧,山東的韓庵山。宋琦寧當真是為樓大帥的“去世”悲痛,韓庵山則是因為地盤已經實際上被瓜分,知道自己這個督帥也當不長了,早晚得去做個愚公,北六省在全國的實力都是數一數二的,不如趁此機會來結個善緣。為此,他還奉上了整整三萬塊大洋的奠儀。
在各省督帥之後,是北方大總統司馬君,南方臨時大總統宋舟沒有親自前來,而是派來了他的繼承人宋武,隨行的還有南六省第二十二師的師長孫清泉。
宋武同樣是一身戎裝,在場眾人不由得將他和樓少帥做起了對比。同樣的出身顯赫,年輕有為,單純只看外表,當真不分軒輊。只在個人建樹上,宋武實在比不上樓逍。
樓少帥憑藉同俄國人的滿洲里一戰聲名鵲起,又在山東干脆利落的吞了唐廷山和薛定州手下的兩個師,露了一回手腕,加上樓大帥“去世”後掌管北六省,行事沉穩老道,之前因為他年輕而看輕他的,都跌碎了一地眼鏡。
宋武目前在國內尚未有太大的作為,之前南北內戰時,固守兗州算是可圈可點,但同樓少帥一比,還是差了一截。
“樓兄,節哀順變。”宋武此次前來並未只為了祭奠,可現在實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奉上奠儀,便和孫清泉一起退到了一旁。
孫清泉道:“少帥,司馬君在那邊看著呢,不必急在一時,免得露了行跡。”
“我知道。”宋武道:“姨父,那個就是李家的三少爺?我聽說他做生意的手腕一流。”
“恩,是他。”孫清泉道:“我妹妹和妹夫在樓家的家化廠有股份,每個季度的分紅都不少。連洋人都排著隊給家化廠下訂單,國內更不用說了。要是貨源供應不上,恐怕都要打破頭。”
“是嗎?”宋武看著李謹言,神情微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靈堂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幾個臂纏黑布的大兵押著兩個穿著軍裝,扛著少將和中將軍銜的男人走了進來。兩人被五花大綁,嘴也被布堵上,樣子十分狼狽。人群中不乏認識他們的人,不由發出了幾聲低呼。
這兩人正是孟復和孟稠!
孟復孟稠兩人直接被按跪在靈堂門前,熱河省長戴國饒一身黑色長衫,高聲說道:“此二人腦後生反骨,不顧大帥多年恩義,陰謀造反!戴某人設計將他們拿下,送到大帥的靈堂前,為大帥血祭!”
戴國饒話落,孟復拼命掙扎了起來,竟被他將嘴裡的布吐了出來,不顧臉上蹭出的傷口,當著眾人破口大罵:“姓戴的,我和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休要血口噴人!我看你才是真的有反心!買通了我手下人,想要除了我,熱河不就成了你的天下!”說著,不顧被捆在身後的手,朝著靈堂方向砰砰磕起了頭,“大帥,大帥你睜開眼看看啊!這姓戴的不是個東西!你才剛死,他就要對我們這群跟著你打天下的老臣動手了啊!”
孟復嘴裡罵的是戴國饒,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