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朔風卻似不怕死的樣子,說道:“方才與王妃發現此事,王妃有句話,不是衛長征,看來殿下也這樣認為。”
夜天凌雖面色不善,還是說道:“有些人至死也不會背叛我,衛長征便是其中一個。”
万俟朔風眉梢挑了挑:“殿下與王妃當真心有靈犀。”在夜天凌壓抑的不滿即將發作時,他忽然正色道:“突厥退兵不過是暫時的,當務之急,應該儘快攻克薊州,萬不能讓薊州落入突厥手中。”
夜天凌好忍性,被激起的些許怒意轉瞬便已壓下,淡淡道:“薊州之後,過離侯山,先滅東突厥。”
“好!”万俟朔風拍案道:“不妨先取左玉,繼而蘇圖海、四合城。”
夜天凌情緒冷淡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激賞,說道:“英雄所見略同。”
万俟朔風目光炯炯攝人:“虞夙前夜命喪湛王手中,東西突厥難再聯手,如今三城之中,蘇圖海是漠北重鎮,最難攻克。”
夜天凌自案前站起來,徐徐踱了數步:“你有何想法?”
万俟朔風面上含笑,眼中卻有一抹嗜血的殺氣逐漸升騰:“給我三萬騎兵,一日時間,我可兵破蘇圖海。”
“哦?”夜天凌軒眉略揚:“三萬騎兵,一日時間?”
万俟朔風道:“我曾以突厥右將軍的身份駐守蘇圖海,柔然有人在城中。”
夜天凌點了點頭:“我怎也未想到,柔然王族居然一脈尚存,而且是在突厥軍中。”
万俟朔風神色漠然:“我能活下來,不過是因為突厥在血屠日郭城的時候忽略了一個被藏在枯井中的孩子,他們就在那井外姦殺了我的母親。”隨著這話,他深眸微細,便泛出陰寒與森冷:“而我至今都沒有找到父親的頭顱。”
“日郭城。”夜天凌道:“離此也不遠了。”
“不錯!”万俟朔風長身而起,說道:“殿下,我有個不情之請。”
“說。”
“破城之後,請殿下將城中所有的突厥人交給我處置。”万俟朔風語中的狠辣,令這原本平靜的室內闔然一冷。
“唔。”夜天凌毫不在意地應了聲,看著窗外連綿不斷撲進室內的雪,“你可以一個不留,我只要木頦沙一人。”
“一言為定!”
夜天凌不急不緩轉身:“你還想要什麼?”
雪落無聲,夜天凌的目光亦平定,他彷彿只看著對方眼睛,卻叫人覺得渾身上下無一不在他眼中,清冷後是無從捉摸的深邃。相互間的試探,如一道無形之刃,鋒芒於暗處,微亮。
終於還是万俟朔風開了口:“漠南、漠北本是柔然國的領土。”
夜天凌點頭,目光仍舊鎖定万俟朔風:“柔然不過是天朝境內一族。”
万俟朔風霍地抬眼,似有話到了唇邊,又硬生生壓回。夜天凌看在眼中,聲色不動。
卿塵的忠告在此時翻上萬俟朔風心頭,他略一思量,說道:“殿下身上本就流著天朝與柔然兩國王族的血脈,這樣說,我並無異議。但若要讓柔然臣服天朝,我要一個保證。”
夜天凌道:“你憑什麼和我談條件?”
万俟朔風道:“憑此時我能令殿下攻城略地事半功倍,亦憑此後橫嶺以北長治久安。”
夜天凌掃過他眼底,一停:“你的條件。”
万俟朔風道:“柔然絕不會臣服外族,但卻可以臣服殿下。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殿下能入主大正宮,柔然一族便是天朝的臣民。”
夜天凌語中帶出了一絲冷傲:“此事不必你操心。”
話雖冷然,但万俟朔風已會意,躬身一退,微微拜下,再抬頭時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叫了聲:“大哥,請你將這個帶給茉蓮姑母。”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