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人,就都喜歡看冷門,都喜歡看鹹魚翻身,都喜歡以弱凌強。
今年,第一次經宿尉府推薦參加試煉的蟒牙嶺北山子弟,就是最大的冷門,就是最大的鹹魚翻身,誰對他們不好奇。
雖來這幾天來,陸續有許多的試煉子弟進城,但都沒有今日熱鬧。
鬼奚部雖然在蟒牙嶺稱雄,但在滄瀾城沒有他們發威的餘地,大家都恨不能將樓適夷搶過去,扒個精光看一看鬼奚宗寄以厚望的宗子,這次怎麼會敗得這麼慘?
陳尋看那些高聲議論的,多半也是看鬼奚部極不順眼的人,此時能有機會羞侮鬼奚部一番,自然不會錯過機會。
除了滄瀾城的壯闊叫陳尋心受震憾外,再看城門前圍觀的人群,大多身穿麻葛衣裳,也有不少穿著綿羅綢緞,暗感在連一件粗麻衣裳都珍貴無比的烏蟒,真是難以想象滄瀾城的富足,而滄瀾城看似普通的人,見識也遠非他們從蟒牙嶺北山來的土豹子能及。
陳尋忍不住心裡想:蘇氏身為滄瀾之主,據此雄城,為何那麼急於往蟒牙嶺北的古寒之地擴張?
樓離不知道陳尋心裡在想什麼,見他沒有反應,並不急著適夷交出來,而周遭圍觀人群又一心想看鬼奚的笑話,他心裡極怒,但臉色越發平靜;然而對樓適夷來說,這樣的侮辱簡直就像最後一根稻草,要將無隙的道心壓垮掉。
換作平時,樓適夷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當場拔劍,將那些羞辱他的人殺掉,此時的他只能羞憤欲死的閉上眼睛,努力控制著,不叫屈辱的淚水從眼瞼滑落。
“那就是活捉鬼奚宗子的北山少年嗎,看上去也沒有多強啊!”
“你懂個毛,這叫返璞歸真,懂不懂?你沒看見他身上穿的那件金剛玄甲,僅金剛玄符就刻了兩重,僅這副甲就夠你在滄月樓快活一輩的。能將這副玄甲穿在身上的,這還不夠強啊?”
“北山那破落地方,哪個部族能攢得出一副金剛玄甲?這玄甲還是宗子被活捉後,鬼奚部交出去贖人的……”
“這北山少年憑著一身的破銅爛鐵,就將鬼奚宗子活捉,那不是更了不得?”
“那是自然,這次進滄瀾學宮的部族子弟,他就算沒有身上這兩樣符器,多半也能躋身三甲。至於他會不會是學宮今年的新人王,直接成為紫衣弟子,就要看蘇氏宗族以及城裡其他大小宗族,有沒有人壓他一頭了?”
“可惜啊,蘇氏宗族真正的傑出子弟,從來都是直接進琅寰書院修習的,旁系子弟怕是沒有人能與此子爭鋒。至於那些雲洲散修,怕是也不會有什麼天縱之才,跑到滄瀾來修煉……”
樓離眼神陰鬱的掃過圍觀人群,空氣裡壓抑得幾乎要將人心都凍起來,他開始有些不耐煩,陳尋故意拖延時間不交人,除了羞侮鬼奚外,只怕適夷的道心也會被摧毀。
陳尋則不慌不亂的朝圍觀的人群作揖施禮:
“烏蟒陳尋,見過各位父老鄉親。鬼奚組織數千人手在白狼河一線,劫殺我北山參加試煉的子弟,人神共憤。我們被迫還手,將鬼奚什麼鬼勞子宗子樓適夷活捉。但我們北山子弟都是愛好和平的,即使有數百子弟枉死,即使受鬼奚強橫欺凌,我們仍然願意息事寧人,並沒有殺了樓適夷報仇雪恨。鬼奚為此立下誓言,只要我們將人將被還,事後絕不會為難我北山子弟,還請各位父老鄉親做個見證……”
“鬼奚部都是不要臉的,烏蟒那小子,我們看你還是殺了樓適夷省事!”沒有人看熱鬧嫌事大,人群裡立時就有起鬨要陳尋殺了樓適夷。
樓離輕哼一聲,跟葛異說道:“葛爺,該你主持公道了。”
樓離這一聲輕哼,看著聲音不高,然而有一股異力暗藏聲線之中,衝陳尋擊來,在耳畔如陰雷炸開,當即就炸得陳尋神魂震盪欲滅。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