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縣最大最貴的殯儀館送來了一口皇家一號冰棺,冰棺很奢華,很漂亮,此時袁朗就安靜的躺在裡面。
會議室裡被搬空了,一把椅子也沒剩下。
棺材放在正中,旁邊站著華中華,馬嚮明,林胖子,戚國棟,王大錘……寧秋扶著袁志華,地上跪著念閔通和念賦文父女,葛浩紅著眼,葛蛋哭的泣不成聲。
袁志華一句話也沒說,不過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消失一空。種了半輩子地的莊稼漢到了縣城,過了半年的好日子,可也擔驚受怕了半年,染黑的頭髮似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袁志華走到冰棺跟前,粗糙的大手放在袁朗臉上,他想要摸一下兒子,似乎兒子長大以後他再也沒有摸過兒子的臉。手按在透明的棺罩上,袁志華笑了笑,抬起頭看著對面的落地窗,眼中泛著淚光低聲說道:“你是不累了,可以休息了,爸媽該怎麼辦?”
馬嚮明吸了吸鼻子,“叔,袁朗走了,還有我,還有老師,以後我就是您兒子,袁朗沒敬的孝,我敬!”
袁志華抬起手擦了擦眼角,低著頭看著兒子,最後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還是沒忍住,趴在冰棺上痛苦的哭出了聲。
馬嚮明還想說話,華老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搖頭。
諸葛暗輝還是那套白衣,七星劍被她用白布包裹起來背在了身後。
“他怎麼死的?”寧夏抬起頭看著諸葛暗輝,很久以前第一次見面,她知道這個男人讓袁朗心存戒備,而她也同樣不喜歡對方。再次見面,這個人男不男女不女,而袁朗已經和她天人兩隔。
“我欠他一條命!”諸葛暗輝說道。
“那你還給他啊!”
寧夏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連帶著周圍的人看向諸葛暗輝的目光都帶著不善。
葛浩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寧夏跟前,怒視著諸葛暗輝。
諸葛暗輝看著寧夏,彷彿在看白痴一樣,“他或許還沒死,我會盡力救他,如果他死了,我給他賠命!”
如她所說,她來還債來了。
她一直以為袁朗是天命之人,是帝星所在,袁朗死了她就能孤星轉陽,還能得到天命所歸的大氣運。只是在她把諸葛心經看完的時候,她突然知道自己也是天命之人。
一個早就該死的人,這個世上不會存在兩個天命之人。
而她也知道,她本該是女兒身,一個男人活了二十多年,突然發現在自己是女兒身,這並不可笑。
袁天罡能夠做出這麼大的局,不惜把天骨都給剔了,而諸葛家的那個老祖宗又差到哪兒去?只是那位老祖沒有善終,沒有足夠的時間來佈局,這才不得已最後竊取了天命,按理說袁朗出現她就已經死了,可能是飛來橫禍,可能是天雷轟殺,也可能是其他的死法。最後她沒死,多虧了老祖宗最後救了她,卻也害了另一個天命之人。
她並非沒有選擇,她也可以袖手旁觀,獨善其身。
只是她還是選擇了出山,她這一身修為,是從男到女的一種犧牲,也是一種獲得。
只要她是男兒身,她這一生也不會踏入天人境。
做了女兒身,她就得還債,既然她本身就是靠著袁朗活下來的,她不想欠他的。
葛浩想動手,只是直覺告訴他,他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我出去攔住他們!”
諸葛暗輝說完走了出去。
寧夏緩緩蹲下來,把臉埋在腿上,葛浩雙拳微微泛白,最後一拳打在地上,地板炸裂,鮮血浸溼了下面的泥沙。
苟老闆揹著棺材走在亳縣,看著冷清的街道,苟老闆有些疑惑。
一輛計程車停在他身邊,車門開啟,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跑過來,“老先生,這棺材你背去哪兒?”
“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