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彼岸,教會的勢力滲透進了政商各業,他想要做什麼,幾乎都能滿足。
可他擁有的也很少。
在十字架前跪下來,垂下頭,露出傷痕累累的脊背的時候,他是一個人。
日復一日在教堂頂上的穹室點燃蠟燭,守著長明的蠟燭到天明,無論寒冷炎熱,他是一個人。
當初被老神父把金色的鎖鏈交到手上時,他告訴他,他永遠會是一個人。
……
可如果他可以不是一個人呢?
在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有著糜爛霓虹色彩,鼓譟音樂鼓點的昏暗的包廂裡。
諾亞第一次跟她說上話。
他想,原來……這就是那個也可以做聖子的人啊。
那個也許可以和自己命運重合的人。
於是跟她做愛,也是他自願的。
他想試試看她的味道。
被另外一個人擁抱著,擁有著,貼合著,進入著的味道。
……令人著迷。
手指緊緊抓著桌角,諾亞仰起臉,他感覺自己在笑,但又有什麼滾燙的東西從眼眶滾下去,順著臉頰落下去。
就連看不見的那隻盲眼,白色的眼罩好像也被浸潤溼了。
所以她一定能理解自己的吧?
所以她一定能愛自己的吧?
所以她能明白,自己所有想做的……就是不想感到孤獨。
他知道的,她也是孤獨的。
斷斷續續地咬著字,諾亞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們……一定是相愛的。”
一定是。
……
“雖然你這麼說,但這都不可能實現。諾亞。”
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喉嚨,四指抵在他的後頸,將他的猛地壓低了。
諾亞倏地睜大眼睛。
黑髮少女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掙脫開了那個手銬,纖長的手指扔掉了一細卷揉起來的紙鈔,
“幸好以前玩牌,手練得挺巧……”
她雖然仰倒在地上,胸膛起伏,臉頰上也帶著大片因為發燒而泛起的紅暈,但那雙上挑的黑眸睨著人的時候,依然讓諾亞顫了下。
她活動了下手腕,一手架起了他的腿彎上抬,另外一隻手還壓在他的後頸上,讓他的臉貼近了她的。
兩人的臉面對面,近在氣息之間。
“你知道為什麼你不會被愛嗎?諾亞。”
幾乎是情人間的耳語一般,她的嗓音落過來,溫柔又繾綣。
“因為……如果人的空洞填不滿,身體被填滿也沒用,騷貨。”
“而你,不配。”
諾亞猛地震顫了下,單薄的肩膀都在顫抖,幾乎就在那一瞬間,那種糟糕的快樂不受控制地湧上來,還沒等他緩過來,美麗的金髮已經被她一把抓住,聖子被她翻身起來一把摁在了低矮的桌前。
金髮都向前掃動。
身體本能的興奮和極致的痛苦交繞在一起,讓他整個人分割成兩半。
“這是我最後一次忍你,老神父的人情我已經還清了。”
啪地一聲,像是有什麼甩在地上,讓人下意識一縮。
“按照教義第四條,幻想自己不應得的東西,是妄想,是七大罪行之一。”
一隻手慢慢摸過自己後背上鞭痕的痕跡。
沒有感情。就像是說話的語氣一樣,冷淡又漠不關心。
諾亞一僵:“林……”
“鞭刑二十,才能贖清罪人犯下的罪行。”
“既然你說我應該地位比你高,那麼我來給你行刑,也很符合邏輯,不是麼?”
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抵在自己的第一顆脊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