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嗓音末尾輕輕上揚,
“辛苦了。”
……
“——還看?再看眼珠子掉出來了。”
身邊傳來一道罵聲。
我從南禾的背影上移開目光,轉過頭,就看到賀枕流正狠狠盯著我。
身形頎長的青年抱著雙臂,那頭紅髮在風中凌亂張揚,襯得漂亮的臉在日光下也格外靚麗。
我愣了下,嘖了一聲,還有一瞬沉浸在剛剛的茫然裡。
剛才,南禾路過我的時候……
他的食指。
輕輕勾了一下我的手。
是錯覺?
——當!
一把鐵鍬被扔到了我的腳邊。
“林加慄。”
對面的高個青年臉色很臭,走過來,乜我,
“快動手,不然要幹到猴年馬月去,天都要黑了。”
“你這麼積極幹嘛?”
我轉過身,瞥了一下他的衣領,“就你這身衣服,再動兩下熱不死你。”
我峰迴路轉:“不然你把衣服脫了?”
“?想都別想。”
“脫一件?”
“不可能。”
“只脫褲子?”
“你有病啊!!”
我聳聳肩,感到惋惜。
一個普通的好心人給的好心建議沒有好報,這個世界,真是世風日下,令人傷感。
一場植樹活動開展得如火如荼。
最後收工的時候,眾人聚在一起歡聲笑語,討論心得和收穫。
熱得夠嗆又沒法脫的賀枕流坐在角落裡,都快自閉了。
“兄弟,”
我擠過去跟南禾說完句話,走回來,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拍了拍他的肩,“走,去洗個手?”
他仰起頭,有氣無力地望了我一眼,跟我站了起來。
這個大荒地,什麼都簡易得很。
洗手的地方就是一個狹窄的小土棚子,裡面有個水泥堆的灰池子,配兩根塑膠水管。
但是好在,還給了塊肥皂,勉強能把手洗乾淨。
因為太熱,旁邊的賀枕流先洗了把臉
,紅髮溼漉漉地貼在他的額上,潮溼得像落水了的捲毛小狗。
我先搓完了肥皂,遞給他。
嘩啦啦的水聲裡,我們倆站在池子前,一言不發地各自搓著手。
……這樣的場景,莫名其妙讓我想到了……不久以前洗手間裡我們倆對鏡子各自洗手的場景。
“……()”
顯然賀枕流也想到了。
因為我們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了。
我:≈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他:“…………”
紅髮末梢還墜著水珠,他呆呆地盯著我。
手裡正在搓的肥皂一個溜滑,嘣地從掌心飛了出去,掉到了他的身後。
啪嗒。
正好在他腳後跟旁邊。
他下意識轉過了身去想要撿起來。
動作轉到一半,他頓住了。
他低頭盯著地上的肥皂。
我從他身後盯著肥皂。
他猛地回頭看我。
我歪了歪頭好整以暇。
他超大聲:“——這不是勾引!!!”
我:“好了好了知道了。”
我甩幹了手上的水,對他點頭:“那你把肥皂撿起來啊。”
他:“…………”
他:“那我撿了。”
警覺地盯了我一眼,賀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