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踏入正殿的唐嘯頓了頓步子,唇角一勾,在眾人的注目下大步走到殿內,和二長老點了點頭,一掀衣袍坐了下去。
在唐昊從酒窖順了幾壇酒出來的時候,‘當——’一聲清脆地銅鑼聲響徹了主峰,第一波炮竹聲隨即響起。
“快快快,吉時快到了,小姐,小心腳下。”婦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緊接著是一陣腳步聲。
腳下一頓,唐昊站在一處屋頂微微側頭,看到了遠處連廊中在眾人擁簇下穿著嫁衣蓋著紅蓋頭的婀娜身影,蓮步輕曼,看得出是個舉止優雅的女子。
從內殿出來,看來這新娘也是昊天宗的弟子,或許是以前留下來的外門弟子裡的一個吧。
收回視線,唐昊拍開酒罈的封泥,仰頭灌了一口酒,道了一聲“好酒”,身影便逐漸減淡,很快消失在屋脊上。
沒多久,震天炮竹聲和喜慶的鑼鼓交雜著響起,就是遠在後山的唐昊也隱約可聞,坐在寬大的巨石上,靠著挺拔的喬木,山風凜冽,他仰著頭,透過茂盛的枝葉看著斑駁的天空,抬手將這壇酒中的最後一點灌入喉口,然後伸手將手一鬆,咻——,空蕩蕩的酒罈從半空落下,朝邊上那深不見底的裂谷落下,久久才恍惚傳來一聲細微地響動。
抬了抬眉梢,一罈酒又出現在他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圓圓的玉盤代替了太陽,綴在天空幽幽的散發著淺淡的光暈。
一個高大的影子不聲不響的出現在巨石上,看著手裡拿著酒罈幾乎是躺著的唐昊,微嘆了一聲,半跪下身,緩緩將身影覆了上去。
“唔……大哥?”呢喃般的聲音響起,攀住來人的肩膀,任憑手中的酒罈從巨石上滾落,“你來啦。”
“昊,你醉了。”唐嘯輕聲道,卻沒有動作。
“我、我沒醉。”唐昊緩緩搖了搖頭,像是忽然清醒過來,放開手半坐起身,淡然道,“你怎麼來了。”
“儀式結束了,我怎麼不能來。”唐嘯笑道。
“洞房花燭夜,你不應該去陪新娘嗎?”唐昊側頭看著遠處閃爍著燈火的地方。
“如此良辰美景,我這個高堂去陪月華做什麼,還不被打出來。”唐嘯順著唐昊的目光看過去,轉身坐到他身邊,不動聲色的攬住他的肩頭,“你也是,小妹成親,你這個二哥來了也不去看看她,明天看你怎麼辦。”
“……月華?”唐昊失聲了一瞬,猛的側頭盯著唐嘯道,“成親的是月華?”
“對啊,不然我還能做誰的高堂,長兄如父,那位肯定不會來,自然就是我做高堂了。”唐嘯說的一派自然。
“你騙我!”唐昊想到那無字的喜帖,立馬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唐嘯猛的翻身,將唐昊壓在身…下,湊近了他的臉,指尖滑過他的眼紋,一點也沒被揭穿的心虛,“不然你怎麼會願意回來呢。”
“你……”唐昊有些怔然的看著唐嘯深邃的目光。
“昊,我們都不年輕了。”唐嘯微嘆了一聲,低頭輕輕啄了一口唐昊的眼尾,順著對方臉側的線條一路輕吻到唇角,然後突兀道,“你的身體,完全好了嗎?”
說到這個,想起曾經的欺瞞,唐昊便有些虛,有些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繃緊唇角點了點頭。
“那便好。”唐嘯勾唇一笑,眼眸瞬間暗沉下來,抬手蓋住了唐昊的眼睛。
巨石在月光的反射下顯得格外的白,茂密的枝葉遮蓋下,兩條黑影交纏著,呼嘯的山風吹散了低…吟,玉盤高掛,燈火將息,正是良辰美景時,洞房花燭夜。
隔天,新嫁娘唐月華醒的有些晚,在宗門內私第下暗贊新姑爺能力的時候,微紅著臉在正殿奉了茶,拿了紅包,才和自家相公分開了,對方去校場修煉,她則被唐嘯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