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的傷心,她心頭湧起的只是滔天的怒火。不光是對那幕後黑手,還有一絲怒火是對著陳家,這陳寒軒對此事負有不可抵賴的責任,若非他不小心,怎麼會給對方鑽空子,讓人在他的劍上下了毒呢?這並不是遷怒,而是因為在這樣的事情上,陳家人的確負有責任。
郭澄這時站了起來,對旁邊的婢女道:“你們先扶著夫人回去休息,我還有話要對著小姐說。”
旁邊的丫頭走過來,攙扶著郭夫人向內堂走去。李未央轉過頭來,眉睫深深,對著郭澄道:“三哥,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郭澄的眉毛蹙了蹙,繼而又舒展開來,語氣卻是慢慢地變得凝滯:“嘉兒,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呢?”
李未央輕輕揚起了眉梢,道:“什麼怎麼辦?”
而這時候郭敦卻是面色鐵青,他的脾氣向來暴躁,出了這種事情還能夠保持清醒,已經是極為不容易了,他快步地走上來,望著李未央道:“如何揪出這幕後之人?!小妹你是最聰明的,我們都聽你的。”
李未央輕輕地搖了搖頭,眸子裡的幽深漸漸褪去,慢慢的有了一絲犀利的光芒,她開口道:“其實這幕後之人並不難猜,陳寒軒因為傷了郭導心中自責,後面的比試也不太用心了,那最後獲勝的又是誰呢?”
郭澄和郭敦對視一眼,郭敦面色微白,咬牙切齒地道:“原來又是他,裴徽!”
李未央繼續注視著他,很平靜的一個字一個字道:“裴家與郭家本就是宿敵,這一回他對五哥下毒手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可是此人惡毒就惡毒在他不直接下手,反而透過陳寒軒來傷了五哥,這樣一來,無論咱們是否猜到幕後黑手是誰,都會與陳家結下嫌隙,所以這一回,陳家的家主知道事情嚴重,才會特意前來請罪,依我看,他恐怕連陳寒軒也一起帶來了。”
郭敦的面容籠罩了一層寒霜,他問道:“咱們如何才能為五弟報仇呢?”
李未央眸子裡仿若點點星火,忽明忽暗,她嘆了一口氣道:“裴徽剛剛贏得比賽,又傷了五哥,正是警惕的時候。現在不是動他的最好時機,只有等到敵人志得意滿、放鬆警惕,才能動手,所以咱們得等一等。”
郭敦聽到這裡,剛要說什麼,旁邊的郭澄卻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郭澄很佩服李未央,他自認為已經是一個很聰明而且遇事冷靜的人,可是李未央能比他更快一步分清頭尾、看清本質,自己看到五弟受傷已經亂了方寸,她卻能夠將事情考慮得十分長遠。他快速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回答道:“你說得對,這件事情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郭敦忍住這口氣,轉而道:“好,我都聽你們的!這裴徽咱們自然是要收拾的,但是對於五弟,咱們也要好生勸慰著,我瞧他情緒像是不對的樣子。”
郭澄點了點頭道:“小妹,也許你勸他比我們好使。”他這麼說了一句奇怪的話,郭敦不禁回頭看了郭澄一眼,不知他這麼說是什麼用意。
但李未央卻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大廳內一片靜謐,連呼吸聲都幾乎微不可聞。明明是一瞬間就已明瞭的禁忌,李未央卻只能故作不知,道:“走吧。”
郭導住的院子十分的清幽,剛一進去,便是一大片習武場,李未央看著鬱鬱蔥蔥的一片竹林內全都是刀劍和木樁,不由搖了搖頭。郭導是一個文武雙全的貴公子,性情更是十分驕傲的,若是讓他知道他這一輩子也不能用右手來舉劍,這恐怕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就像讀書人不能考科舉,農夫沒有了田地,牧童的羊羔全都被狼拖走,這都是世界上最慘的事情,並不光與生計有關,還會徹底摧毀一個人的心智。李未央輕輕地一嘆,隨即快步進了內院,還沒進去卻突然聽見郭導的聲音。
“外面是誰來了?”
那聲音十分的爽朗,彷彿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