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給我的三萬塊錢,所以應付今後的生活還是可以的,只要我省吃儉用點。而省吃儉用最理想的地方就是A市的郊區。A市城鄉差距大得驚人。它強大的版圖周圍一圈是未被開發的地方,層巒疊嶂的山溝溝,和我老家有些像。
我揹著行李,坐著環城的公交車,進入陌生的郊區裡。我也沒有很快找地方住,而是打聽村裡有沒有經驗豐富的產婆或衛生所產科大夫。因為在山溝溝裡,很有可能臨盆時,來不及送往醫院,孩子就出生了。雖然那樣比較危險,但卻是保全不被秦紹發現的好辦法。
最終我在一個叫疙瘩村的地方住下來。我借住在一個寡婦家裡。她大約四十幾歲,一人拉扯大的孩子在遙遠的省城讀書,每年靠售賣山貨和孩子自己打工湊學費。寡婦需要一筆穩定的收入,她得知我要長住後,迫切地希望我住下來。我跟她說,我現在是位準媽媽,因為我丈夫經常打我,我怕保不住孩子,所以我是偷偷跑出來的。然後我給她看了我的結婚證。她看到上面長得非常兇悍的男人後,立刻堅定不移地相信了。山裡的人都很淳樸,連身份證都沒讓我出示,就讓我住下了。我給她每個月500塊錢的房租,300塊錢的伙食費。我只要求每餐飯要有她家養的母雞下的土雞蛋做的菜。多少點沒關係,但一定要有雞蛋——我只知道,在物質文明落後的古代,我們的婦女同志都是靠雞蛋補充營養的,因此我也相信,土雞蛋應該彌補在這裡食品不豐富的遺憾。寡婦聽得兩眼放光。山溝溝裡吃的飯菜都是自家種的,幾乎沒有成本。我一長住,相當於給她一年創收了一萬元。
寡婦激動地拉著我的手說:“小媳婦,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看著寡婦被太陽曬得健康的臉,忽然想起我送給我媽的最後一個禮物雅詩蘭黛,心裡湧上了一絲悲傷。
我說:“我姓金,名叫鳳凰。”
寡婦笑得如同一朵大麗花,她說道:“這名字跟我那死去的男人真像。我男人叫土斑鳩。哈哈哈哈。”
我想傷痛可能就是這麼一回事。本來承諾相守一輩子的男人,剛去世時,應該提到他的名字,都會以淚洗面、覺得每天都是世界末日吧。可是過個五年,十年,名字最終還是淪為一個逝去的符號,提起他時再也不會幹澀,不會停頓,像是談論我們記憶裡的任何一段歷史,只是客觀陳述罷了。
我說:“那您叫什麼呢?”
寡婦拉著我的手說:“我叫牛翠花。人家都叫我牛嫂。嘿嘿,本來叫土嫂的,喊著喊著就變成了牛嫂。”
我心裡有些苦澀,說:“那我也叫你牛嫂吧。”
我就這麼在寡婦家裡住下來。在山溝溝裡,最苦惱的是安裝網路。我不能抱著三萬塊錢吃喝等死,我需要網路承接一些翻譯和寫手之類的工作。我打聽了一下,村長家因為剛上大一的兒子放寒假回家後執意要求,才讓村裡通上了網路,不過全村通網路的有且只有村長一家,而且兒子上大學期間,他們就把網路停用了。我試圖說服村長,山貨之類的也可以透過網路銷售,比如微博營銷,尾貨甩賣等方式。村長聽得雲裡霧裡,兩眼呆滯地看著我說得天花亂墜,口吐白沫。最後我只好拍出200塊錢給村長,說每天可能要到他家上網,電腦我自帶,這是每月的網費和茶水費。村長夫人立刻拿過錢,說下個月就給開通,而且還特意把朝陽的那間空房作為我上網的房間。
54、第十六章 真相?逃(2) 。。。
我在這個小鄉村裡住了下來。透過牛嫂的宣傳,我出門的回頭率都很高,走在田埂上,在田裡忙活的婦女們都會停下手裡的東西,對我行注目禮。牛嫂本來一寡婦,聽說家裡鮮少來客人,因為我的入住,每天都會有從村東趕到村西來探望我的。而我在她們這麼熱情的關注下,差點也相信了我編的故事。我暗自想,秦紹其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