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蓓心呼了一口氣,她也不是存心要激怒楊東,實在是這個大男人很不會看人臉色,笨!
拋開方才的不快,她的心思又迴歸到面前的黃花梨櫃上。
“媽媽,你的遺物終於找到了,就在我伸手能夠碰觸的短暫距離裡。”她難掩感傷的靠上前去,時光彷彿回到幼時,她靠在母親膝上撒嬌的情景,好多愉快的記憶都在緊閉的雙眸間飛掠而過,那麼真實。
她貼著櫃子用力嗅著,冀盼著捕捉到一絲絲母親遺落的氣息,忍不住的哽咽了。
“你很喜歡這件黃花梨櫃?”楊惟的聲音毫無預警的重回這個空間。
項蓓心迅速抑制澎湃的心情,忍住喉頭的哽咽,“這是一件很特別的家傲。”
“怎麼說?”
“十七世紀的硬質原木,很經典的工藝手法,每一個直角都被刨得圓潤細緻,這上頭的銅鎖有一種古樸的味道,把這件傢俬的古味點得透徹。”
“是啊!濃郁的古味,我想這一部分應該是來自傢俬本身所包含的故事。”
“什麼故事?”她問。
“一個女孩的心願,那雙哭泣的眼睛,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項蓓心回頭望著他,“女孩的心願?”她屏住呼吸,方才的傷感在她眼角凝聚成一顆淚珠,半掛在她的眼。
“Jessica……”楊惟的心一揪,忍不住探出手指,用指腹輕輕抹去她那抹淚珠,溫熱的淚,在他的心裡泛起一陣漣漪。
怔愣的退了一步,拒絕他的好意,她晶燦的眼眸斂去了光芒,“你們慢慢整理吧!我先回房了。”
她匆匆的轉身離開,獨留下楊惟和他一肚子的疑問。
為什麼黃花梨櫃的出現,對她而言像是驚天動地的奇蹟?為什麼她眼底帶有著一絲哀傷?她在哭泣嗎?剛剛。
低頭望著指腹尚存的溼濡,他感到不捨。
驀然問疑問乍現,咦?她怎麼知道這傢俬是十七世紀的古物?
楊東說得沒有錯,項蓓心對於黃花梨櫃的關切強烈得異常,甚王勝過和這櫃子相處了二十多年的他。
不過他沒有追探什麼,僅僅是把這份疑惑埋在心底,他想等到適當的時間,真相自會顯現。
坐在房間裡,項蓓心小心翼翼的捧出珠寶盒,伸手挑起裡頭的鑰匙,喃喃自語,“楊惟,等我的任務完成,還你這份恩情後,我就會帶著鑰匙拿回我的黃花梨櫃,只要再一陣子就好。”
她攬緊鑰匙,手緊緊的靠在胸口。
“月底完成達亞所委託的訂單後,我們就沒有任何新訂單了。”項蓓心憂心忡忡地說道。
她的小書房成了他們共用的小小辦公室,延續著白天在公司的積極戰鬥,兩人在燈盞下聚精會神的討論著。
“連著兩波的大幅裁員,雖然薪資支出可以預期的獲得縮減,但是,達到收支平衡前的資遺費,仍是緊咬著微薄的資金不放。”楊惟亦是苦惱。
“這個星期結束前,我們一定要再接下兩張像達亞這種規模的訂單,才可以紓緩情況。”
“可是就目前楊氏科技的狀況看來,上游廠商對我們的信任度顯然嚴重缺乏。”
“所以,我們只好再度使出心狠手辣的手段了。”項蓓心說。
“心狠手辣?Jessica,這跟裁員不同吧?現在處於下風哀求的人是我們,這樣要如何對那些上游大廠心狠手辣?”
“BOSS,他們不願意將訂單給我們,並不代表我們不能反過來逼他們交出訂單啊!”項蓓心理所當然的說道。
“逼對方交出訂單?我們有什麼籌碼?”現在他一窮二白,旁人見到他都想閃,怎麼還會交出訂單?
“籌碼是可以製造的,就跟機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