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鄉親們過去做夢都不敢想啊!就這還算清苦?”他揪著所穿灰袍的衣袖,激動地說:“瞅瞅,這衣裳……新的!棉布的,多好的料子啊!教會免費發的。說個不怕笑話的話,俺爹,俺爺爺,爺爺的爺爺……一輩子都沒穿過這麼好的衣裳。小老兒今年快60了!沒想到去天國前,也能世上穿一遭這樣的衣裳。”
遠來濟南的那兩個人永遠忘不了老人家說這番話時的表情,眼眶裡充盈著淚水。但是這淚水並不苦澀,而是甘甜的激動之淚。在這淚水裡,有幸福,有快樂,有感恩,有希望……恍惚間,他們覺得,只有能流出這樣淚水的人才是真正活生生的人,而以往所遇到的那些死氣沉沉,得過且過者都是陽光下行屍走肉。
車輪咕咕嚕嚕的脆響,將馬車裡的人們從思緒中拉回現實!其中一人掀開車簾,問:“典大哥!快到了嗎?”
“貂蟬姑娘!呶,就在前面了!”
沒錯!正如典韋所說,馬車裡的來者正是蔡琰和貂蟬。
她們二人與欒奕一別兩年有餘,心裡頗為想念。於是,在貂蟬攛掇下,兩個人一起結伴不顧路途遙遠東出洛陽,竟千里迢迢找到了濟南國來。她們直奔歷城縣衙,卻在衙裡撲了個空,沒找到欒奕,而是恰巧碰到了來縣衙取東西的典韋。問過之後這才知曉,原來不但欒奕這會兒不在縣衙,就連未來的公婆欒邈、欒刁氏也不在。一家子的人從大上個禮拜開始,全搬到與工廠、教會比鄰的莊園裡去了。
順著典韋手指的方向,蔡琰和貂蟬眺望遠方。只見,視線的盡頭是連綿不斷的高山,山峰鬱鬱蔥蔥,滿蓋朝氣蓬勃的植被。山上飛鳥瑩瑩繞繞,來回盤旋,一派蓉蓉美意。“這大概就是欒郎信中所說的歷山了吧?”
“應該是了!”
歷山之下是延綿不斷的良田。此時,正值春種時節,地裡的農人們一邊揮舞著手中鋤頭,一邊用濃濃的濟南強調唱著歌頌聖母的歌謠。
在肥沃的土地中央,是一片片鱗次櫛比的建築,青磚灰瓦的房舍在陽光照耀下泛著光。
一段段高大、厚實的外牆將這片建築嚴嚴實實包圍起來,外牆上的小型角樓裡站著手持長弓的護衛,遠遠的見來訪者中有典韋的身影,連連揮手致意。
典韋大聲詢問:“李壯……教主現在在新莊園嗎?”
全副武裝的李壯擺了擺手,“木家(濟南方言,‘沒有’的意思),教主今兒門(意為今天)在廠裡唻!”
“哦!知道了。聖母保佑。”典韋右手捂住左胸高聲致意。
“聖母保佑。
典韋調轉馬頭,繞外牆行走,直向位於建築群南頭的工廠區策馬而去。
須臾,工廠大門映入眼簾。典韋正想讓門人將蔡琰、貂蟬抵達濟南一事報予欒奕,卻被蔡琰攔了下來。
她說:“典大哥。我姊妹二人既然悄無聲息而來,何不再悄無聲息出現子奇面前,給他一個驚喜?”
典韋含笑,未作多言,問看門人,道:“教主現在何處?”
門人回答,“教主正在鐵匠鋪教導鐵匠鑄造兵器唻。”
“嗯,知道了。願聖母保佑你!”
“聖母保佑!”看門者同樣右手捂胸回禮。
引著蔡琰、貂蟬直奔西院。這所原本用來生產金銀首飾的院落,一改舊貌,轉而變成了鐵匠作坊。成塊成塊的金餅銀磚存入庫房,一筐筐的鐵石拉了進來。
巨大的熔爐裡鐵水翻滾,黑乎乎的燃煙透過煙囪直飛雲天。
一堆一堆尚未來得及送進庫房的兵器。刀槍劍戟,弓矢盔甲立在牆邊。
站在院子裡的小翠看到典韋帶著兩個人走進院門,定睛一瞧,這倆人自己還見過。面露驚喜之色,興奮大叫,“咦……蔡姐姐,貂蟬姐姐?你們來了。”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