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錚下了車,花溪獨自回了王府。
換下繁重的命婦禮服,翠茗幫著卸了花溪頭上的金釵珠翠,重新梳了個墮馬髻,換上了家常的輕便衣裳去看王妃。
王妃一回來就去了佛堂,花溪不敢打擾,就在屋裡坐著。等了一刻鐘,王妃被嬤嬤扶著從佛堂裡出來了。
“母妃,仔細身子,文宣他知道分寸,不會有事的。”花溪起身幫嬤嬤攙扶王妃到炕上坐。
淡淡地看了花溪一眼,王妃微嘆了口氣,“哎,如今也只能求個安心罷了。”語氣中顯得疲憊,似不想與花溪多說話,擺擺手,“累了半晌回去歇著吧!”
花溪告退離開,臨出門看見王妃身邊伺候的馮嬤嬤行色匆匆急地從外面進來,差點撞上了花溪。
“世子妃!”馮嬤嬤慌張,朝花溪行了禮,眼光卻往屋子裡瞟,嘴上賠禮道:“奴婢該死,奴婢趕著有事回稟王妃,一時不慎衝撞了您,還請您原諒則個。”
“不礙的,我正要離開,嬤嬤請吧!”花溪打量了馮嬤嬤一眼,馮嬤嬤趕緊收回了視線,低頭退到一邊,“世子妃請!”
花溪點點頭,繞過她出門去了。
“什麼事?”王妃接過丫鬟遞上來的花抿了兩口潤了潤唇。
“王妃,莊南太妃那邊派人來送信。”馮嬤嬤房間壓低了聲音,“禁衛軍奉旨去抄敬寧侯家了。”
敬寧侯是王妃的表親,平日裡素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一旦查抄勢必有所牽連,加上歐陽錚因為祭典出了問題而被喚進宮中,王妃登時嚇出一身冷汗,手不由一顫,茶杯差點脫手,“幾時去的?”
“一回宮就下了旨,莊南太妃剛好在宮裡,藉著取藥的當口著人帶信兒過來,奴婢讓人過去看了,人已經到了安盛裡了。”
王妃霍一下從炕上下來,“我得趕緊跟王爺商量商量。”她一刻沒停,套了外裳就往外院去了。
洛西王正在書房與幕僚商議歐陽錚的事,聽見門上報說王妃有急事尋王爺,不禁蹙了蹙眉,“請王妃進來。”
王妃一進來見屋裡還有旁的人在,朝王爺使了個眼色,洛西王揮揮手叫眾人出去。
“莊南太妃從宮裡傳來訊息,皇上讓人抄了敬寧侯府。真是禍不單行!”雖說伴君如伴虎,可往常洛西王府眾人行事低調,只是在歐陽錚一意求娶花溪之後才有了變化。即使平日不過問政事,但往來交際,多少還是知道些,從和王爺談話和各宮的反應也能揣摩到一二,皇帝並不滿意文宣的親事,或者說皇帝對西月的事務還另有打算,起初王妃便不大同意,奈何兒子相中,王爺點頭,她不禁心中埋怨起花溪來,更加牽掛宮裡的兒子。
“文宣如今在宮中沒個訊息,萬一有事可如何是好?”王妃急得聲音微變,“當初我說不能讓他娶西月公主,頭前又拒了皇上的指婚,文宣這孩子真是……”
饒是素日裡見慣了風雨的洛西王,此刻聽到這個訊息也不禁皺眉,臉上神色微變,在屋中踱步,片刻才道:“現如今說這些有何用?人娶都娶回來了,再說了,敬寧侯那邊的生意我早叫你不要摻和……聖上那裡早就對文宣在西月之事上的態度頗有微詞,抄敬寧侯府卻不僅是在警告咱們,怕是聖上早就看中敬寧侯手裡的銀子了……他們出事了,要罰也不是咱們一家的事,你且寬心,文宣心中早有計較,一切等文宣的訊息再做打算。”
窗外起了風,吹散了枝上泛黃的樹葉,洛西王看著窗外嘆道:“樹欲靜而風不止……”
“靜嫻是個好孩子,只可惜……萬一皇上真要動西月了,只怕會跟咱們要人,哎——”洛西王長長地舒了口氣,“我還有事,你先回去歇著吧,皇上暫時還不會動歐陽家的。”
王妃沒有再說什麼,點點頭返身出門去了。
花溪回了院子,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