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我曾告訴學生:正月半可以算是古代的情人節。在這一天,有情人都約會的約會,聊天的聊天,歐陽修還寫過一首《生查子》呢: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溼春衫袖。不正是證據麼。
這麼好的情人節,我怎麼能窩在家裡不出去?出去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奇遇呢。
無聊的宅女生活久了,我總要找點東西調劑調劑。
我居住的地方,叫延州。這是一個靠近邊塞的小城市。
雖然是小城市,但是今天晚上卻是不同尋常。走在街市上,只見熙熙攘攘,紅燈翠袖,官人士子,全是看燈的人呢。不過那些官兒的內眷,規矩就嚴格了,雖然說是看燈,卻是前面有僕人護著,邊上用錦帳圍著,只能在錦帳裡順著人流移動,哪裡及得上我與香墨兩人,看見縫隙就鑽,自由自在?
香墨早已香汗淋漓,低聲說道:“公子……要不,我們早些回去?這樣被人衝來撞去的……吃了虧呢。”
我翻白眼:“吃虧?哼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們撞我們,我們撞他們,誰吃了虧還說不定呢。”
香墨目瞪口呆。我笑嘻嘻:“喏,放心,跟著本公子,吃不了虧的……”
說著閒話,香墨驀然發出一聲歡呼:“到綢緞莊門口了!”
我抬起頭,這才發現“李記綢緞莊”已經到了。
這綢緞莊是我的產業。去年溜出來,正巧看見綢緞莊失火,老闆在綢緞莊門口哭天搶地。因為想要試試在古代做生意的滋味,我就出錢將鋪子盤下來了,順便將原來的老闆聘做管家,讓他們管事,我隔段時間溜出來看一趟。倒是掙了不少錢。也是,如果不掙錢,那豈不是丟了穿越黴女們的臉?
今天綢緞莊也裝飾一新,非常喜慶。外面一盞大彩燈,高三丈有餘,用極白極細的白絹紮成,透光程度極好,初初看去,我都懷疑是一盞玻璃燈呢。白絹上面又繪著很多人物故事。一群淘氣孩子,正圍著這盞大燈觀看,非常熱鬧。
香墨笑著對我說道:“公子,你看,那邊有個呆孩子呢。”
我這才注意到,燈的這一邊,居然蹲著一個孩子。大約十三四歲吧,衣著異常寒酸,是最粗劣麻布做成的短褐。衣著寒酸也就罷了,這個孩子,居然在這樣的燈下看書!一邊閱讀,神色卻是喜笑顏開。我不由笑了起來:“不過是一個書呆子罷了!要知道在鬧市中看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要有定力才行……”不過離綢緞莊門口有好長一段路,我們隨著人流,緩緩挪動。不過因為前生是教師,我對好學的孩子總是有些好感,因此眼睛總不由落在他身上。
卻見另外一邊兩個孩子擠過來,其中一個綢衫孩子就對那補丁孩子大叫:“林三兒,你裝什麼樣!窮鬼還裝出一副讀書樣……”伸手就將那補丁孩子手中的書搶了過來,扔進了人流之中。香墨大怒,說道:“那小子可惡,公子,我去揍他一頓!”
我還沒有答話,就聽見另一個孩子大叫:“謝登高,不要扔,那是林三兒的性命……”卻聽見那林三兒大聲叫道:“哎呀,我的書!”搶出去撿拾。一慌張,腳步不穩,竟然被大彩燈絆著了。只聽“撲啦”一聲,那彩燈摔倒了!
無數人驚呼躲閃,林三兒目瞪口呆。還是邊上另一個孩子反應快,急忙將林三兒拉在一邊。彩燈一倒,立馬燃燒起來,火焰獵獵,煞是嚇人。路上的賞燈之人,紛紛躲閃。
見一個孩子躲閃不及,眼見就要被燈頂上的火焰帶著了,我伸手過去,將孩子一把拉過來。一時之間,摔倒的,被踩著的,叫痛的,找孩子的,卻是亂成了一片。
正在這時,綢緞莊的夥計跑了出來,三下五除二,將火給撲滅了。那謝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