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與外祖母並舅舅辭行的!”
宋家大舅驚道:“這樣快,可”
老太太端著茶盅使勁兒咳嗽,凝萱看在眼力,聽在耳中,淡淡一笑:“舅舅不用再說了,外祖母的意思我明白。”
大舅尷尬的看了看母親,老太太倒是淡定:“你母親十幾年沒靠孃家,盼著你能學學她這一點。萱丫頭也別怪外祖家心狠,今後你來宋家莊,我們還是親戚一樣走動,只是你身為公府小姐,我們是鄉野商婦,彼此多些顧忌的好。”
對方的話說得明明白白,凝萱若再厚著臉皮杵在這裡,丟的可就不是自己的面子,而是魏家老士族的顏面。
她已然得罪了外祖母,就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把僅剩下的靠山廉國公一併得罪了。
凝萱笑道:“外祖母說的是,雨天路滑,跌倒了自然要自己爬,魏家能庇佑我一時,卻不能管住一世。外孫女出門一次不易,再見外祖母也不知會是什麼時候,還望外祖母與舅舅保重身體,莫要叫凝萱心中惦念。”
宋家大舅心裡酸楚,再次對孃親的鐵石心腸感到怨憤:“好孩子,舅舅送你回去。”
老太太在身後連叫了幾聲,可大舅置若罔聞,根本不去理會強勢的母親,氣的老太太那茶蓋摔得噼啪作響,門外伺候的一干婆子聽的膽戰心驚。
凝萱照例披著那件漁翁似的蓑衣,到了松露禪院門前,宋家大舅才嘆著氣說道:“外祖母年紀大了,許多事兒轉不過這個彎來,不過萱丫頭放心,大舅不會叫你受委屈。另外,你大表哥在景山大營當差,每隔十日便要到兵部送文書,我叫那小子常去廉國府的後門等訊息,你若有什麼大事皆可告訴他,大舅舅會為你做主。”
凝萱謝了又謝,直目送宋家大舅消失在雨霧中才轉身進了禪房,誰知一進屋,整個人就栽倒在床榻上。宋嬤嬤一摸姑娘的額頭,低呼了一聲:“好燙手!”
連番的不順加上大雨作祟,凝萱竟然起了高燒。
當夜松露禪院上下忙成了一團,明月甚至親自來檢視,宋嬤嬤一個勁兒的抹眼淚,只說姑娘小,是被早間藥師殿裡的陰氣兒嚇住了。明月站在門口遠遠的望了一眼,凝萱慘白著小臉,眉頭緊皺,額間、兩鬢全是汗珠,好不可憐的模樣。明月當即信了三分,加上對少女懷有些目的,於是語氣越加的和藹,頻頻將流雲庵裡的名貴藥材往送露出禪院送。宋嬤嬤和王媽媽看著琳琅滿目的藥材,也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愣是沒人敢給凝萱用。
反觀白鷺禪院,一片死寂,宋嬤嬤等到子夜時分,心徹底涼了。彼時凝萱已醒,正靠在碧潭懷裡喝糖水,宋嬤嬤就坐在對面的榻上疊衣服,絮絮叨叨的念著自己的不滿:“當初我若勸姑娘不來,你心裡必定總惦記,如今好了,徹底死了這條心。將來靠誰也不能指望宋家。”
凝萱大口灌下,只覺得甘露沁人心脾,虛弱無力的身體也稍稍有了底氣。蒼白的臉上帶著淡笑:“嬤嬤的話未必全對,至少大舅舅人品值得信賴。”
宋嬤嬤疊衣服的手頓了頓,輕輕一嘆:“宋家和三夫人感情最好的就是大舅爺,原盼著他能善待姑娘,把姑娘當親生似的,可現在看”
凝萱強撐起無力的上身,拉住對面的宋嬤嬤:“除去嬤嬤,還能有誰把凝萱當作親生一般,就是我的父親,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屋內主僕三人正傷感著呢,外面卻傳進來撲鼻的香氣,笑槐搓著通紅的手,後面跟著個端矮漆木盤的小丫頭進來。
“姑娘嚐嚐我做的紫薯粥,特地往裡面放了點紅棗給姑娘補血氣。”
“怎麼?流雲庵裡還有紫薯?”宋嬤嬤不由得奇道,紅薯在大周是常見之物,然而紫薯卻異常珍貴,比市面上的碧粳米、珍珠米來的更稀缺,價格上也更離譜。流雲庵是寺廟,孝慈師太在的時候就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