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晚居然出了一身的汗,再看看自己狼狽的下半身,他終於忍不住咒罵著自己,怎麼像個剛開葷的小夥子,竟做起這種帶顏色的夢來?不就是一陣子沒沾女人嗎?
真的丟臉。
月光透過紗簾進來,灑了一地銀輝。
雙人床的另一邊空蕩蕩的,愈發地讓他覺得空虛,這樣無邊無際的空虛啃咬著他,他受不了,恨恨地掀開被子,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儘管凍得徹骨,可那種燒心的感覺怎麼也揮之不去。
已經是下半夜,醒了就再也睡不著,他走到書房,把明天要開會的內容又重新翻閱了一遍,回覆了幾個國外合作公司傳來的郵件,才覺得有些累了,靠著椅背揉揉鼻心,抬起眼,看到牆上掛著的那幅海報照片,那雙犀利的眉眼瞬間變得十分溫柔,他輕嘆了一口氣,莫非是那些愛情劇裡說的,她是他命中的劫?
被這酣暢淋漓的夢境一攪合,傅希堯第二天便起遲了,秘書幫他把會議推延了一小時。
又是一個冗長繁瑣的會議,各級主管的工作報告,新專案的合作計劃,人事變動的決策,讓傅希堯再沒時間分心想別的事情。他這個人素來公私分明,工作上從來一絲不苟嚴肅謹慎,下屬沒一個人不怕他,工作是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就怕被他抓出錯處繼而攆出公司,白白丟了金飯碗。
傅希堯對數字尤其敏銳,只消看了幾眼就發現了財務報告的錯誤,預算整整超了5%,看他的眉皺得緊緊的,財務經理背上汗溼一片,低著頭默默挨訓,未幾,公關經理也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原因是她選了一個最近當紅的女明星當樓盤代言,這當中還存了點拍馬屁的小心思,那明星跟傅希堯傳過緋聞,哪知這回拍到馬腿上。
傅希堯聽了有些厭煩,把桌上的報告一推,站起身來冷冷地環視著下面坐著的所謂精英,面無表情地說:“別以為我好相與,我要的是能做實事的人,那些想溜鬚拍馬想渾噩矇混的人好自為之!下一次就不是捱罵這麼簡單了!”
說罷,門“砰”的一下開了又合上,會議室裡的人面面相覷,有汗流浹背的,有鬆一口氣的,也有看好戲的。秘書把資料整理也趕緊撤退,不然待會肯定被主管包圍著問東問西打探訊息,他們不想丟飯碗,她更不想。
傅希堯回辦公室坐了好一會兒,秘書敲敲門,給他送來了一杯溫熱的焦糖瑪奇朵。他的口味很奇特,要麼直接黑咖啡,要麼就是這種甜得要命的焦糖瑪奇朵,兩種極端,就像他的心一樣,對待不相干的人他能硬起心腸發狠發威,而對上了心的人,也能比棉花糖還甜還軟。
瑪奇朵甜膩的味道沖淡了他方才的不悅,他才細細地品了一會,桌上的電話就響起來。
“阿堯,媽讓我跟你確認今晚是不是回來吃飯,她說要親自下廚。”是傅希堯的大嫂徐慧,語氣很是溫婉。
傅希堯淡淡地應了她:“嗯,我會回來,麻煩大嫂你幫我跟媽說一聲,謝啦。”除非有要緊事,不然他每個週末都固定回大院一趟,這幾乎成了定例。
徐慧笑了:“一家人客氣什麼?爸去了南京,你大哥留在部隊,希鵬也沒回來,家裡冷清著呢,你回來正好,可以哄哄媽開心。”
“我知道了。”
……
在回大院的路上,車窗半開著,如刀的寒風颳著他的臉,卻能讓他更冷靜更清醒,母親要更他說什麼他不用猜也知道,他一邊想著應對之策,一邊放緩車速,最後把車停在路邊的一家連鎖花店。再出來時,他手裡捧在一束母親最喜歡的百合,他把它放在副駕駛座上,又重新駛回路上。
吃過晚飯,侄女蓓蓓一直在鬧,不得已徐慧早早地回了房間哄她睡覺,客廳就剩下傅夫人和傅希堯兩母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那束清香淡雅的百合放在白玉花瓶裡,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