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見卓燕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竟是一下子掉了幾滴眼淚下來。
人家喜歡你,你怎麼還氣成這樣?卓燕笑道。要我早樂開花了。
蘇姑娘沒事吧?不少字瞿安在一邊忽地插了句。
我……我哪敢與她說話。邱廣寒咬唇道。她現在一定恨透了我了。
她恨你幹什麼。瞿安淡淡一笑。其實凌厲的心思,她又怎會不知。
你還說這樣的話,你們……你們果然是一種人!
那麼他應該怎樣?瞿安道。凌厲只是在作一個選擇,一個他明明知道結果更壞,卻仍然固執要作的選擇。你也曾作過這樣的選擇的,對麼?
邱廣寒竟是一沉默,隨即道,但我只是自己選擇自己的事,從沒那樣傷過誰的。
真的沒有嗎?你怎知沒有呢?瞿安又道。
我不想與你們父子兩個爭論與此有關的任何話題!邱廣寒幾乎是憤怒了。我去別的帳篷了,告辭!她說著,掀簾走出。
她還是不敢看蘇扶風的方向,快步走到拓跋孤的帳前,最後轉了轉頭。偷眼瞧了瞧蘇扶風。後者仍是站在那裡。沒有動。不遠處的程方愈似是有心留在那裡。看見邱廣寒,亦是換了個眼色。
卻不料掀簾入內,拓跋孤的帷帳之中,凌厲亦在。她想退出,卻已晚了。
廣寒?拓跋孤道。進來吧——扶風還在那裡?
最後這半句,是趁著簾子半掀草草一瞥而說的。邱廣寒哼了一聲,道,可不是麼!
我知道這一次算是徹底把她傷透了。凌厲喃喃地道。大概這輩子亦不會有面目再去見她一次、與她說一句話。若……若可以。麻煩你們能……多照看著她。
你自己做出來的事情,不想好後果麼?要我們替你承擔麼?邱廣寒仍是極怒——算了,我在你爹那裡也說了,再不與你們父子糾纏一句。我有事同哥哥說,你別站這裡行麼?…
凌厲看了她一眼。廣寒……
還不走!
凌厲垂下眼睛,向外走出。
你來找我是什麼事?拓跋孤道。
你和他在說些什麼?邱廣寒咄咄逼人,不答反問。
我只不過想問清楚他的選擇。拓跋孤道。
選擇?他的選擇?幾時你都聽憑他選擇了?我可從沒說過我會……
我也沒說過。拓跋孤道。只不過,廣寒,你要知道,我不是隻有你一個妹妹。
他停頓了下。目光凝視住她。蘇扶風現在也是。
那……又怎麼樣?
我以前說過,凌厲配不上我拓跋孤的妹妹。到今天我還是會這麼說。但是他若與扶風兩情相悅,我沒有辦法阻止。現在他忽然又轉向了你,這於我其實算個好訊息——因為,看起來你並不那麼願意接受他,那我豈不是終於可以不用將自己的妹妹嫁給他了?
那所以你是告訴他……
我是告訴他,如果選擇蘇扶風,他多半可以得到的。若選擇了你,他可能什麼也得不到。只可惜這般問他其實已經太晚,因為他方才已經把話說絕。
我真是不懂——起初他還好好的,似乎想告訴我他已不再像以前一樣——呃——喜歡我了。但是忽然之間又囈語一般,說不能欺騙蘇姑娘,接下來就變成大喊大叫,還把我拉到這裡,說了那一通話。我真不知他是不是失心瘋了,怎會如此語無倫次。
有很多事情只在一轉念間——他也許起初是想對你說他已選擇了蘇扶風,但是事到臨頭忽然又發現說不出口——在那說不出口的一瞬間,他必會感覺出壓抑了自己極久的一些東西,因為這說不出口而變得愈來愈明白,讓他再也不能欺騙自己,讓他猶豫了這麼久的決定終於被一掌打翻——那麼他心裡真正想說的話,若不說出來,又該等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