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若他拼死反抗,說不定這黑衣人便給他來個血濺當場——可是若他安耽躺著,黑衣人覺得他必死。也許就留他自生自滅。
可是邱廣寒卻與他不同——她反而要裝得大悲大慟,大哭大鬧,好叫世人都知曉他凌厲活不長了——他瞧著她的模樣,心中卻是一痛:怎麼又是你在救我呢?怎麼我又眼睜睜看著你被人劫走了?這種事情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他那一隻在身下的左手,又一次狠狠地捏住了岸邊的沙土。一伺身體可恢復行動——廣寒,我定必來救你,馬上來救你——這之前,這之前——以你的聰明,不會有事的,對麼?你會留下暗號給我的。對麼?
《,對了。黑衣人將邱廣寒抱離十餘步,突然又好似想到什麼,將邱廣寒往沙石地上一揮,返身走了回來。邱廣寒大懼,一骨碌爬起來,只見黑衣人自凌厲右手之中,將那烏劍抽了出來。
這劍不錯。他看了看,順手便要向凌厲揮下。
不要。不要!邱廣寒搶了過來,伸臂一擋。你敢!
黑衣人呵呵笑了起來。劍尖一挑地上的劍鞘,將鞘也一起拾在手中,另一手卻撫住邱廣寒的下頜,略顯粗糙的手指摩過她頸間細嫩的面板。
有意思。他伸臂一摟,將她輕如飛絮的身體輕易地扛到了肩上,回頭向凌厲瞥了一眼。
放心,我一定好好疼她。
凌厲只聽他大笑著,扛著邱廣寒揚長去了——他咬緊了牙關,額上滲出汗來。
邱廣寒頭朝下。被這瘦高的人懸在肩上,只覺晃得頭暈。穿過樹林便是市鎮。這人往她腰上一搭,她只覺被大手一託,便下了地,但隨即身上一痛,已被點了要穴。
這點穴固然對她並無用處,她卻也不願節外生枝。當下只假裝不能動彈,只見黑衣人另一隻手仍捏著烏劍、劍鞘,甚至還捏著一支未曾棄手的鋼箭,心道這隻手竟真大。
黑衣人空出手來。將烏劍入了鞘,箭也回了筒,腰上的長弓卻仍醒目。他大剌剌不顧,停當之後,又一手將邱廣寒往肩上一送——這一回卻是將她坐在了肩上。市鎮之中,行人莫不側目。邱廣寒卻無計可施,只得咬唇由他這般扛入了客棧。…
正是午時將至,客棧中正忙。黑衣人到了大堂,總算將她放下,目光搜尋處似在找什麼人,邱廣寒順著他的目光也四下看,還來不及看到誰,黑衣人似已找到同夥,將她攔腰一抱,帶了過去。只聽他道,當真對不住四哥,有點事情耽擱了——我把人放放,一會兒就下來——這頓算我請了!
他說著,似乎也沒等那“四哥”說話,便抱著邱廣寒,徑向樓上客房行來。
邱廣寒當真是渾身透溼了。黑衣人一路扛著她,早覺她身上奇冷,但只道是因為天冷水冷,未曾多疑。此刻關了房門,將她放下,瞧見她緊貼住面板的一身溼衣,喉嚨裡滾了兩滾,放了弓箭便要將她按去床頭。
莫要著了涼。他解著她的衣衫,語氣垂涎。聽話,把溼衣都脫了,我替你擦洗擦洗。
邱廣寒沒有便動。若要繼續假裝穴道受制,她自是不該便動的;可是那隻大手竟真的向她肌膚襲來——她在心裡掙扎。我若反抗,恐怕也是不能成功——要怎樣覓到良機,出其不意才好。
室門突然咿呀一聲輕響,黑衣人一怔,不悅轉過身去。邱廣寒仰躺著,看不見門口立著的人,只聽黑衣人埋怨道,四哥,你怎麼上來了?我說了一會兒就下去。
這女娃兒是誰?那“四哥”道。
邱廣寒心頭一震。這語聲竟如此熟稔——在哪裡聽過——不止一次——非常非常熟稔——啊,是了!她心下又狠狠一震。卓燕。這竟是卓燕的聲音!他們是一夥的麼?他……這次會幫我嗎?
她心怦怦地跳著,只聽黑衣人道,是路上得的,我一會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