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打什麼緊?
不是這個,而是……凌厲欲言又止。
怎講?你還受了別的傷?
別的傷倒也罷了,不過。有一說,說中了青龍掌是絕對不能喝酒的,所以………
你莫非遭了教主教訓了?許山很是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在我來青龍谷的前一天晚上。凌厲道。雖然時日已經不短,但至今未愈。往日裡已經受過這青龍心法內力的苦了。這一回——既然是要去救人,橫生枝節之事還是免了吧。
怪道你路上從來不喊酒喝。許山將酒倒到自己碗裡。算了。便饒過你。
凌厲笑笑。算我欠下的,等傷好了,我加倍喝還。
既然有傷,早點歇下吧。許山道。不要叫人說我不關心自己的屬下。
凌厲又笑。那恭敬不如從命。
許山回自己屋,凌厲卻並未就此歇下。他閉目盤起膝來,默唸心法,雙手亦依法捏成訣,心中立時清明,這一篇其實已遠超過療傷之效的“蓄”字訣,就此展了開來。
安排好諸項任務的拓跋孤,也自於室內練功。自開始練這青龍心法以來已過十八年,尋常人歷數十年之苦能習得其第三層已是不易,他卻早諳第四層,入主青龍之後,又習得第五。只是這總共七層的內功心法,卻愈發艱深難進。掌劍刀之招式他已幾近爐火純青,唯有這內功心法卻仍在五六層之間徘徊。饒是如此,他以二十八九歲的年紀,在當世亦難逢敵手,其實亦算是個奇蹟,只是思及日後若有大戰,倘能再有所成,把握自然更大一些。
但連續數日,不知為何,所得竟似不進反退。他睜開眼睛,練功室內並無光亮,周遭安靜,也無雜聲。
只是我心緒煩亂麼?他心道。但這並不似他——不似他這個從來不為任何事情所左右、所擔憂的拓跋孤。他在黑暗之中,只是觀看這凝滯的,懸浮著的,氣氛。
十二月初三。十二月初四。十二月初五。
………
許山其實也沒睡好,第二日一大早便起了床來。天矇矇亮,瑟瑟風冷,開門往下望,一片寥落寂靜。
今日便是武林大會之期,不知道兩個時辰後,洛陽城內,明月山莊之中,又會是如何光景?
呀的一聲,凌厲屋門也開了。這麼早。他看見許山道。
我在想——這次任務其實艱鉅,你我能否全身而退,尚不可知。
先不必考慮我了,若真不成,我凌厲自認為至少還能逃走;就算被抓住了,邵宣也不會殺我的——所以你顧好自己便是。
好大的口氣。許山瞥他一眼。邵宣也固然不會殺你,但各大門派皆在,現在這種時候,可不知能叫他們冷靜下來的時候。
總之我們先救人。凌厲道。希望程左使沒有受傷,行動自如——總之到時你先護送他出去,我再看看明月山莊是不是當真如你所說出了事。再者,朱雀山莊既然設此陰謀,想必他們的人也會來到山莊;若要論理,須得當場揭穿才是。
這不就等於——功勞都被你佔了?許山道。
你——想跟我換也行,許組長。凌厲故意拖了長音。不過你也得承認,有些事我去做比你更合適。若你想爭功勞,不妨先帶著程左使回教中,一來好趕快安排備戰,二來教主身邊無人,你們回去也算添些助力。好歹——程左使是你救回去的,這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也不必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照我看,若說朱雀山莊在此有什麼人,那也必要與卓燕接頭,盯著他最是要緊。他這人狡猾無比,又心狠手辣,武功看來也高出你我,你想揭穿他,怕是難尋機會,我是擔心你一個人對付不了,反而壞事。…
卓燕——我還算有些許瞭解他。先不說這個,反正首要的是要救